我們,要把它從‘建築師’的係統裡,活生生挖出來。”
張帆的聲音在艦橋裡回響,不帶任何溫度。
“挖出來?”烈風瞪大了眼睛,他看著主屏幕上那艘正在撕扯平衡之塔防禦的審判艦,“用啥挖?用我的風嗎?那玩意兒看著比石頭還硬!”
“你的風不是武器。”張帆轉頭看向他,“是共鳴腔。”
他又看向千刃。
“千刃是手術刀。”
最後,他的目光落回屏幕,那艘已經被“建築師”代碼完全覆蓋的賽拉斯旗艦,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張巨大的、布滿錯誤鏈接的電路圖。
“我來定位病灶。”
“明白。”朱淋清沒有多問,直接轉向控製台,“希望號改裝後的能量發射器,可以承載你的‘平衡之力’,但極限輸出隻有一次。小蘇,計算軌道,將主炮對準賽拉斯旗艦的能源中樞!”
“這……老大,這不是物理攻擊,隻是鎖定一個坐標?”蘇曼琪一邊操作,一邊快速確認。
“對。”張帆點頭,“我們不是要摧毀它,而是要把它‘取’出來。”
“警報!平衡之塔外層屏障完整度跌破百分之三十!”李博士的聲音充滿了絕望,“塔的自我修複邏輯正在被篡改!柳青青的防火牆程序出現大麵積亂碼,她好像……在攻擊自己!”
屏幕上,平衡之塔外層的藍色光罩劇烈閃爍,其上一張模糊的女性麵孔若隱若現,表情充滿了痛苦。無數黑色的“收割”觸須從她體內伸出,又被金色的“守護”符文強行壓製,兩種截然相反的指令,正在撕裂她的存在。
“沒時間了。”張帆走到艦橋中央的戰術投影台前,伸出右手,虛按在上麵。
純白色的光芒從他胸口的烙印湧出,順著他的手臂,灌入整個戰術係統。希望號的艦體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,艦首的主炮開始充能,彙聚的卻不是毀滅性的能量,而是一團柔和到近乎看不見的白光。
“烈風!”張帆低喝。
“來了!”烈風怒吼一聲,雙腳在地板上踏出兩個淺坑。他體內的能量不再是狂暴的龍卷,而是化作無數道灰色的絲線,穿透艦體,射入前方的宇宙空間。
那些灰色的能量絲線,沒有攻擊任何東西,隻是在賽拉斯旗艦周圍,編織成一個巨大的、無形的能量場。
“頻率放大!讓它震起來!”張帆命令道。
烈風雙眼赤紅,將所有力量灌入那個能量場。整個空間都開始以一種詭異的頻率震動,像是有人在用一把無形的錘子,敲打著宇宙這張大鼓。
“鎖定完成!隨時可以發射!”蘇曼琪喊道。
“發射。”張帆吐出兩個字。
一道微弱的純白色光束,從希望號的艦首射出。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也沒有攜帶任何可見的能量,看起來就像一道無害的探照燈光。
光束精準地命中了賽拉斯旗艦的艦體。
沒有爆炸。沒有衝擊波。
那艘龐大的審判艦,隻是輕輕地顫抖了一下。
緊接著,詭異的一幕發生了。
旗艦內部,所有的燈光開始瘋狂閃爍,從明亮到熄滅,毫無規律。艦體表麵那些屬於“建築師”的冰冷符文,也像是接觸不良的燈管,忽明忽暗。
“奏效了!”朱淋清低聲說。
張帆的臉色卻愈發蒼白,他的右手劇烈顫抖。他不是在進行能量攻擊,而是通過自己的“生命之心”,與歐米茄卷軸共鳴,將“概念隔離”這個技術,像病毒一樣注入了賽拉斯的旗艦。
此刻,他正在用自己的意誌,強行“定義”那艘船。
“這艘船,不屬於這個宇宙。”
“船上的每一個人,都忘記了自己是誰。”
“這艘船的動力係統,無法理解‘能量’是什麼。”
一句句概念層麵的“定義”,通過那道白光,強行寫入了審判艦的底層邏輯。
旗艦內部,徹底亂了套。一個船員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,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十根手指。另一個船員試圖操作控製台,卻發現自己忘記了所有指令。整艘船的係統,都陷入了“我是誰,我在哪”的哲學思辨之中。
“就是現在!”張帆吼道。
千刃的身影,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艦橋。
下一秒,賽拉斯旗艦的艦體上,那些閃爍的“建築師”符文,像是被一把無形的剪刀,齊刷刷地剪斷了。
千刃出現在旗艦的指揮中心,他的刀鋒沒有沾染一絲血跡。他沒有攻擊任何人,隻是斬斷了那些符文與艦船能量核心之間的“連接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