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沒有核心。”千刃收回手,神情凝重,“它不具備獨立的‘法則’,像是……沒有根的浮萍。”
“是‘提問’。”朱淋清走到一台黑屏的電視機前,看著屏幕裡自己那個麵無表情的倒影。
“‘無’在向我們提問。”她說,“如果一個倒影擁有了獨立的意誌,那它和本體,哪一個才是‘真實’?它在用這種方式,挑戰我們對‘存在’的定義。”
隨著她的話,城市各處都開始出現類似的報告。
鏡子裡的妻子在丈夫轉身後,露出了陌生的表情。
路邊積水的倒影裡,車輛駛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。
一個正在哭泣的女孩,從自己的眼球倒影裡,看到了一個正在微笑的自己。
混亂,在以一種全新的、無聲的方式蔓延。
張帆一直沒有說話,他隻是安靜地看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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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那麵惹事的窗戶前,看著裡麵那個囂張的“千刃”。
“它不是想獨立。”張帆輕聲說,“它隻是迷路了,想找個人跟它玩。”
他伸出雙手。
左眼的漆黑漩渦緩緩轉動。
他對著那個倒影,虛空一抓。
一縷幾乎看不見的、閃爍著微光的絲線,被他從倒影裡硬生生扯了出來。
那絲線一離開倒影,倒影裡那個“千刃”的嘲諷表情瞬間消失,變得和外麵的本體一樣,麵無表情。
“它隻是被剪斷後,不知道該去哪裡的‘可能性’。”
張帆右眼裡的金色星辰亮起。
一道金色的光線射出,精準地連接在倒影和真正的千刃之間,重新錨定了兩者的因果。
倒影裡的千刃,動作瞬間與本體完全同步。
但張帆知道,這隻是治標。
他看著手中那縷還在掙紮的“可能性”絲線,然後看向修複所角落裡,那把被他隨手放在工具台上的“時間的剪刀”。
他走了過去,拿起那把由概念構成的剪刀。
“剪刀不隻是用來剪斷的。”
張帆走到一麵掛在牆上的穿衣鏡前。
鏡子裡的他,正歪著頭,好奇地打量著他。
張帆舉起了剪刀。
他沒有剪向鏡子,也沒有剪向自己。
他將剪刀的兩個刀刃,當成了織布機上的梭子。
“哢。”
一聲輕響。
他從鏡子的倒影上,精準地“挑”起了一根代表“偏移”的因果線。
然後,他用剪刀的另一刃,將那根線頭,以一種眼花繚亂卻又充滿韻律的動作,重新“織”回了自己本體的衣角上。
鏡子裡,那個歪著頭的張帆,身體猛地一震,瞬間站直,與鏡子外的他,動作、神態,再無半分差彆。
他不是刪除了那個“錯誤”,而是將那份迷路的“可能性”,重新編織回了現實的掛毯之中。
就在這時,一道冰冷的意念穿透了屋頂。
【變量g4。】
【觀測到新行為模式:概念聚合。】
【記錄為:規則的自我修正。】
終結者的黑色衛星,像一個最忠實的記錄員,將這一切都上傳到了未知的數據庫。
張帆沒理會它,拿著剪刀,推開了修複所的大門。
“走吧,城裡還有很多迷路的孩子,需要我這個裁縫去給他們縫補一下。”
他走上街頭,開始了他的“清理”工作。
一個又一個失控的倒影,在他的“時間剪刀”下,被重新織回正軌。
城市裡的混亂,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平息。
烈風跟在後麵,看著張帆的背影,撓了撓頭。
“我怎麼感覺……老大現在越來越像個搞裝修的了?”
張帆走到一間服裝店的櫥窗前,裡麵的玻璃倒映著整條街道。
倒影裡,一切正常。
他正準備轉身離開。
突然,櫥窗玻璃裡的那個“張帆”,緩緩轉過頭。
他對著鏡子外真正的張帆,露出了一個狡黠的、一模一樣的微笑。
然後,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。
那個倒影,像穿過一層水幕,一步從鏡子裡邁了出來,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、有血有肉的實體。
他整理了一下衣領,衝著目瞪口呆的張帆揮了揮手,然後轉身,混入街角的人流,消失不見。
張帆臉上的平靜,第一次消失了。
他看著那個“自己”消失的方向,手裡的概念剪刀,無聲地握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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