協和醫院vip區彌漫著劫後餘生的鬆弛。
特護病房內,沈萬山臉上的灰敗死氣已褪去大半,雖仍虛弱,但呼吸平穩悠長。
七根金針針尾的金芒已然內斂,隻餘下溫潤的金屬光澤,穩穩守護著心脈複蘇的生機。
蘇呂收回虛按在針尾的手指,長長吐出一口濁氣,臉色帶著明顯的疲憊,但眼神依舊清亮。持續的真氣維係和拔毒,消耗巨大。
“蘇先生!”沈國棟第一時間推門而入,看到父親明顯好轉的氣色,激動得聲音發顫,“大恩不言謝!沈家上下…”
“藥不能停。”蘇呂打斷他,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,“後續湯藥按方子再服七日,每日三次,輔以張主任的康複方案。一月內忌大喜大悲,忌房事,忌陰寒之地。”他提筆在藥方上添減了兩味藥材的劑量,“這塊玉,”他拿起托盤裡那塊暗紅的蟠龍血玉,指尖真氣微吐,玉內最後一絲陰煞之氣被震散,玉色瞬間變得溫潤通透,“邪氣已除,無害了。沈老若喜歡,可繼續佩戴,有溫養之效。”
沈國棟如獲至寶,雙手接過玉,連連道謝。
病房門再次被推開,林晚秋走了進來。
她依舊是一身清冷的職業裝束,金絲眼鏡後的眸光沉靜,但眉宇間帶著一絲風塵仆仆後的銳利。
她身後跟著兩名穿著便裝、氣質精乾的男子。
“蘇先生,沈老情況如何?”林晚秋目光掃過病床,語氣帶著關切。
“已無大礙,靜養即可。”蘇呂微微頷首。
“太好了。”林晚秋鬆了口氣,隨即看向蘇呂,正色道:“‘老茶樓’那邊,收尾基本完成。
玄陰宗在京都的據點已徹底搗毀,核心人員包括那個陳長老已全部落網,證據確鑿。
相關口供和物證,我已移交警方和國安特勤部門。”她頓了頓,聲音壓低幾分,“趙家…完了。”
短短三個字,卻重若千鈞。京都五大家族之一的趙家,隨著趙天麟的瘋狂和玄陰宗巢穴的暴露,其累累罪行被徹底掀開,覆滅已成定局。
“趙天麟呢?”蘇呂問。
林晚秋微微搖頭:“密道通往城外廢棄的汙水處理廠,人去樓空。警方已發布a級通緝令,全城布控。他已成喪家之犬,插翅難逃。”
她將一份加密文件遞給蘇呂,“這是初步整理的口供摘要,包括陳長老交代的關於玄陰宗總壇,位於滇南某處土司墓深處的情報,以及他們利用蘊含陰煞死氣的古玉,謀害京都政商要員的詳細計劃。”
蘇呂接過文件,目光深邃。滇南土司墓…玄陰宗總壇…這條毒蛇的根,還沒徹底挖掉。
“辛苦林小姐。”蘇呂收起文件。
“分內之事。”林晚秋目光落在蘇呂略顯蒼白的臉上,清冷的語氣難得柔和了一絲!
“蘇先生消耗巨大,也請好生休息。後續若有需要林家協助之處,隨時聯係。”她遞過一張新的加密卡片。
蘇呂接過卡片,點頭致謝。林晚秋不再多言,帶著手下轉身離開,雷厲風行。
病房內安靜下來。沈國棟識趣地帶著感恩戴德的沈家人退出去安排後續事宜,隻留下沈夢琪在門口探頭探腦,大眼睛看著蘇呂,滿是感激和崇拜。
蘇呂走到窗邊,看著窗外京都漸漸亮起的晨曦。
一夜驚濤駭浪,塵埃落定。趙家伏誅,玄陰宗在京都的爪牙被斬斷,沈家老爺子轉危為安。
濱海那邊,想必江小雪的商業反攻也正進行得如火如荼。
口袋裡的私人手機震動了一下。
拿出來一看,是江小雪發來的信息,隻有一張圖片和一句話。
圖片是濱海早報財經版的電子截圖,頭條標題觸目驚心:《趙氏關聯企業天鷹資本、宏遠貿易涉嫌嚴重違法,已被證監會立案調查,股價崩盤!》
下麵一行小字配圖:雪韻集團宣布啟動對金海地產的戰略注資計劃。
文字信息隻有簡短的幾個字,卻帶著女王特有的慵懶和得意:
【債主大人幫你收點利息。茶錢記著還。笑臉)】
蘇呂看著手機屏幕,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笑意。
這女人…動作還真快。他指尖輕點,回複過去:
【利息太貴,肉償行不行?】
信息秒回:
【滾!本債主現在忙得很!沒空收‘肉’!乖乖養傷,養好了回濱海打工還債!菜刀)】
隔著屏幕,仿佛能看到江小雪那促狹,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。
蘇呂收起手機,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輕鬆。京都的棋局告一段落,是該回濱海了。
那裡,還有一筆“巨債”等著他去還,還有一個女王債主…等著他去“安撫”。
陽光穿透雲層,灑在京都的高樓大廈上。新的一天開始了。
趙家的覆滅,隻是京都權力版圖重塑的開始。
而蘇呂的下一站,滇南的深山古墓,玄陰宗的真正老巢,正等待著獵人的降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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