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嗒…嗒…嗒…”
精致皮靴踏在靈紋通道的金屬板上,聲響像催命鼓點,在冰冷的死寂裡格外清晰。
最終,腳步聲停在厚重的玄冰鐵門外——這是黑風飛舟上存儲極寒物資的冰窖門。
“咯咯咯…”林妙妙慵懶酥媚的笑聲穿透門縫,裹著寒意飄進來,“小神醫,冰窖裡…冷嗎?”
門外,她的銀色蝶形麵具泛著冷幽光澤,紅唇勾出危險的弧度;
“身後的胡老氣息沉凝如淵,枯瘦手掌虛按在門板上,隻需一縷真元催動,這扇玄冰鐵門便會碎成齏粉。”
“門內,寒氣刺骨,四壁覆滿冰晶,連呼出的氣息都能瞬間凝霜。”
蘇呂背靠凍硬的獸皮箱,半邊脖頸的青黑已褪去大半,咽喉處的碧磷針針孔結著暗紅血痂。
碧磷針毒雖被雪玉蓮的極寒藥力暫時壓製,可經脈裡的灼痛感仍在竄動,體內真氣更是耗得近乎枯竭。
他掌心緊緊攥著虛空鏡,鏡框上那道細微裂痕觸目驚心,幽暗的鏡麵毫無光澤——這麵能撕裂空間的古鏡,已被強行催動兩次,早已瀕臨極限。
葉淩霜側臥在旁,氣息微弱卻平穩。
冰蓮麵具滑落在地,露出蒼白卻清麗的容顏,長睫上凝結著細碎冰珠,似陷入沉睡。
蘇呂染血的手始終握著她的手腕,一絲微弱卻精純的真氣,正緩緩渡入她的經脈,小心翼翼溫養著那瀕臨破碎的金丹。
腳步聲停了,門外的殺機像無形的網,牢牢鎖住了玄冰鐵門。
蘇呂深吸一口冰寒空氣,壓下體內翻騰的氣血,聲音嘶啞卻足夠穿透門板:
“林姑娘,破門容易,可你想清楚後果了嗎?”
門外的笑聲驟然頓住,林妙妙指尖蔻丹輕叩麵具,語氣帶著玩味:
“哦?小神醫這是在威脅姐姐?”
“不敢。”蘇呂喘了口氣,虛弱卻堅定,“在下身中碧磷針奇毒,此刻全憑雪玉蓮藥力吊命。你若破門而入,稍有驚擾,我便會心神失守,劇毒立時反噬——爆體而亡,不過瞬息之間的事。”
他頓了頓,指尖感受到葉淩霜手腕上微弱卻穩定的脈搏,繼續道:
“我這條命不值錢,死不足惜。可我若死了,這世間再無人能解‘蝕骨陰風’掌力的隱患——那掌力纏擾經脈、腐蝕金丹,拖到最後,隻會落個丹毀人亡的下場。”
門外陷入短暫的死寂。
“蝕骨陰風?”林妙妙的聲音第一次褪去慵懶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滯。
“不錯。”蘇呂語氣篤定,像在陳述既定事實,“你身邊這位前輩出手時,罡風如青刃般銳利,還隱帶陰寒蝕骨之意。若我所料不差,這掌力修行至深處,需引九幽陰煞入體淬煉掌罡。雖威力奇大,卻是柄雙刃劍,稍有不慎,陰煞便會反噬,如跗骨之蛆般蝕筋腐脈。”
通道內,胡老虛按鐵門的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,渾濁的老眼裡驟然爆起駭人的精光——這小子竟一眼看穿了他功法的致命隱患!
林妙妙沉默片刻,忽又笑了,隻是笑聲裡多了幾分冷意:
“小神醫眼力確實不錯,可惜空口無憑。”
“你讓這位前輩將真氣運轉至‘天池’‘期門’二穴,再輕按‘膻中’下三寸的位置,便知真假。”
蘇呂的聲音越發虛弱,卻字字清晰。
門外的胡老眼神劇變,當即依言運轉真氣。
可真氣剛觸及那兩處穴位,膻中下三寸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針紮似的陰寒刺痛——像沉睡的毒蛇被驟然驚醒!
他忍不住悶哼一聲,枯瘦的手掌瞬間覆上一層淡青黑色。
“胡老!”林妙妙低呼出聲。
“小姐…他…他所言非虛!”胡老的聲音帶著驚駭與痛苦,急忙催動心法,壓製體內躁動的陰寒。
門內,蘇呂嘴角勾出一絲冰冷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