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邪石、圖紙與暗湧_乾元盛世係統_线上阅读小说网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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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0章 邪石、圖紙與暗湧(1 / 2)

鉛灰色的厚重布匹,一層又一層,嚴密地包裹住那塊從引水渠底挖出的邪石。饒是如此,那陰冷、死寂、仿佛能吸走所有生機的氣息,依舊透過層層布料,絲絲縷縷地滲出來,讓負責搬運的幾名精悍甲士忍不住牙關輕顫。他們不敢有絲毫大意,按照趙魁將軍的死令,用浸透桐油的粗麻繩將包裹捆紮得如同一個巨大的繭,再以兩根粗壯的木杠穿過,四人一組,肩膀扛起木杠時,動作都帶著一種麵對未知毒物的僵硬謹慎。每一步落下,都異常沉重。

“動作麻利些!避開人群!直接抬上備用軍車!”趙魁的聲音低沉如悶雷,目光掃過周圍士兵明顯蒼白的臉色,心頭更是怒火翻騰。絕戶煞!這等喪儘天良、意圖斷送一州之地生機、拉數十萬生靈陪葬的邪物,竟真被埋在了這承載著災民最後希望的筒車工地下!陳萬財那條惡狗,背後站著的“上麵的大人”,其心之毒,其行之惡,已然超越了人倫的底線!此物,連同那縱火賊頭目在酷刑下吐出的、指向陳萬財的供詞,必須以最快的速度,八百裡加急,呈送禦前!他要讓京城裡的袞袞諸公,讓龍椅上的陛下,親眼看一看,親耳聽一聽!這已不是黨爭,這是赤裸裸的叛國!是自毀長城!

士兵們低吼應諾,咬著牙,扛起那沉重而詭異的大繭,在火把搖曳的光芒中,腳步沉重地朝著停在外圍的備用馬車移動。那慘白邪石留下的坑洞,如同大地上一道猙獰的傷口,散發著殘留的不祥。

墨衡對此恍若未覺。他所有的意誌力,都用來對抗右眼深處那持續不斷的、如同燒紅鋼針反複攪動的劇痛,以及隨之而來的陣陣眩暈與視野邊緣翻湧的血霧。劇痛啃噬著他的神經,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眼眶深處撕裂般的痛楚。他額上冷汗涔涔,混雜著先前沾染的泥汙,沿著慘白如紙的臉頰滑落。身體在微微發抖,一半是痛,一半是力竭後的虛脫。

然而,當他的目光投向工地核心——那在巨大篝火映照下,被無數工匠圍攏著、如同沉睡巨獸骨架般的筒車主體時,一種近乎偏執的火焰,在唯一能清晰視物的左眼中燃燒起來,壓倒了所有的痛苦和虛弱。

“墨大人!您這……”趙魁處理完邪石,轉身看到墨衡搖搖欲墜卻固執地走向筒車骨架的身影,濃眉緊鎖,大步上前想要勸阻。

“惰輪……”墨衡的聲音嘶啞得幾乎隻剩氣音,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,卻異常清晰,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,“圖紙…定稿…今夜…必須完成…明日…試裝…不容有失!”他腳步踉蹌,卻異常堅定地朝著那堆擺放著圖紙和工具的木料台走去,仿佛那裡是暴風雨中唯一的燈塔。

趙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,看著墨衡被汗水浸透的後背,看著他踉蹌卻絕不回頭的步伐,這位沙場悍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敬佩,最終化為一聲沉重的歎息。他猛地扭頭,厲聲下令:“親衛隊!以墨大人所在工台為中心,十步之內,清場!布設人牆!膽敢靠近者,無論何人,立斬!火把!再添三倍火把!給墨大人照得亮如白晝!”

“喏!”如雷的應諾聲炸響。數十名身披重甲、氣息彪悍的親衛迅速行動,刀槍出鞘的鏗鏘聲不絕於耳,瞬間在墨衡周圍清出一片絕對禁區,人牆如鐵壁般矗立,隔絕了外圍的混亂與驚惶。更多的火把被點燃、傳遞、插在周圍,熾熱的光芒驅散了工地上大部分的陰影,也將墨衡和他麵前那張巨大圖紙籠罩在明亮而緊張的光暈中。

墨衡撲到圖紙前,身體因劇痛和急促的喘息而微微佝僂。他顫抖著抓起炭筆,汗水立刻模糊了剛剛落下的線條。他猛地甩頭,試圖驅散右眼視野裡那片越來越濃稠、幾乎要吞噬掉圖紙細節的血色迷霧。不行!絕對不行!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,尖銳的痛楚帶來一絲短暫的清明。他強迫自己將全部精神凝聚到左眼,凝聚到圖紙上那個核心的、用以解決旱季水流湍急導致水鬥脫位的關鍵結構——緩衝惰輪組。

圖紙上,複雜的線條勾勒出齒輪、軸承、偏心連杆、配重滑塊……它們在墨衡此刻模糊的視野中艱難地組合、拆解、再組合。每一次線條的交錯,都意味著數百次的計算推演在腦海中閃電般掠過。汗水滴落在圖紙邊緣,迅速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。劇痛如同附骨之蛆,不斷衝擊著他的專注力,試圖將他拖入黑暗的深淵。

“大人!榫卯斜角已按您之前吩咐的尺寸全部開好!您看看這樣成不成?”魯匠人沙啞著嗓子,捧著一塊剛加工好的關鍵榫卯構件,幾乎是衝到工台邊緣,隔著人牆焦急地喊道。老匠人臉上滿是煙灰和汗水,眼窩深陷,但渾濁的眼中燃燒著同樣不屈的火焰。他身後,工匠們雖麵帶驚懼,卻無一人退縮,鋸木聲、鑿擊聲、榫卯敲合的篤篤聲,在趙魁親衛營造出的肅殺氛圍中,頑強地重新彙聚成一股悲壯而堅韌的洪流。技術,是他們此刻唯一能握在手中的武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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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衡聞聲,艱難地抬起頭,目光越過人牆縫隙,聚焦在魯匠人手中的構件上。他伸出因疼痛而顫抖的手指,遙遙點向圖紙上對應的一個位置,聲音嘶啞:“這裡…連杆…樞軸孔…再…擴一分…毫厘之差…便是…卡死…”

“擴一分!樞軸孔!快!”魯匠人毫不遲疑,立刻轉身嘶吼著傳達指令。一個年輕工匠接過構件,沒有絲毫猶豫,抄起細小的圓鑿和銼刀,全神貫注地開始修整。毫厘之間,便是機械運轉的天壤之彆。

就在這時,工地外圍傳來一陣更大的騷動和馬蹄聲、甲胄碰撞聲。

“是李大人!李大人到了!”有人高喊。

隻見一輛青篷馬車在數十名鐵甲護衛的嚴密拱衛下,衝破外圍混亂的人群,徑直駛入被趙魁親衛守護的核心區域。馬車剛剛停穩,護衛首領便如臨大敵般躍下,警惕地掃視著四周,手始終按在刀柄上。車簾掀開,李岩一步跨出,臉色在火光映照下顯得比平時更加冷峻,眼神銳利如刀,瞬間掃過全場,最後定格在渠底那個散發著殘餘不祥氣息的深坑、以及被嚴密守護在工台前臉色慘白如鬼的墨衡身上。

“李大人!您……”趙魁立刻迎上,剛要彙報引水渠邪石之事,卻被李岩抬手止住。

“邪石何在?”李岩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壓力,目光如電。

“已按軍法,多層鉛布包裹,捆紮完畢,正待押運上車,即刻發往京城!”趙魁語速極快,指向遠處正在被小心翼翼抬上馬車的那個巨大“鉛繭”。

李岩的目光在那沉重詭異的包裹上停留了一瞬,眼中冰寒刺骨。隨即,他大步走向墨衡所在的工台,趙魁緊隨其後。守衛的親衛見是李岩,默默讓開一道縫隙。

“墨衡!”李岩來到工台前,看著墨衡幾乎要伏在圖紙上、渾身被汗水濕透、右眼位置一片汙血狼藉的慘狀,饒是心誌堅毅如他,也不由得心頭一緊。

墨衡聞聲,身體微微一震,極其緩慢地抬起頭。當他看清李岩的麵容時,那隻布滿血絲的獨眼中,瞬間爆發出一種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的光芒!他甚至顧不上行禮,也顧不上右眼的劇痛,猛地將手中炭筆指向圖紙上惰輪結構的一個關鍵連接點,聲音因急切和虛弱而破碎:“大…大人!您看…此處…偏心…連杆…與…主輪軸…咬合…角度…需…需精密…計算…水流…衝擊…變量…太大…我…我目力…已…已難…”

李岩的目光瞬間被圖紙上那精密而複雜的結構吸引。他顧不上詢問墨衡的傷勢,也顧不上剛才路上那驚心動魄的刺殺,整個心神立刻沉入到那由線條構築的機械世界。他俯下身,銳利的目光在圖紙上飛速移動,手指精準地點在墨衡所指的連接點,又快速滑向相關的偏心輪、配重滑塊、齒輪齧合處。車廂中係統那冰冷刺耳的警告音和本源能量消耗的提示,如同背景的雜音,被他強大的意誌力暫時屏蔽。此刻,他的世界裡,隻有這張承載著通州生機的圖紙,隻有眼前這個瀕臨極限卻仍在燃燒的技術者!

“變量…來自水流衝擊的瞬時變向和增力…”李岩低沉的聲音響起,帶著絕對的冷靜和洞悉,“你的設計核心在於緩衝與傳遞…此處角度,非是靜態咬合最優,而是動態響應之關鍵!需考慮連杆材質在衝擊下的微小形變預留!”他毫不猶豫地從墨衡顫抖的手中接過炭筆,手腕沉穩有力,沒有絲毫顫抖,在圖紙上那關鍵節點旁,唰唰地添上數道精準的輔助線和角度標注,又在一個代表配重滑塊的位置,寫下了一個新的重量數值。“配重需增三成!以力破巧,抵消瞬變!主輪軸承托結構,加厚!此地,不容半點屈服!”

墨衡僅存的左眼死死盯著李岩落下的每一筆,每一個數字。當看到那新增的配重數值和加厚的軸托標注時,他眼中那近乎瘋狂的火焰猛地一亮!如同撥雲見日!困擾他多時、因目力模糊而始終無法精確捕捉的變量缺口,被李岩這精準而大膽的補充,瞬間填補!那嚴苛的計算、複雜的力學,在李岩簡潔的“以力破巧”四字之下,豁然貫通!圖紙上原本因痛苦和模糊而顯得滯澀的結構,仿佛被注入了靈魂,瞬間變得清晰、流暢、充滿力量感!

“對…對!以力破巧!”墨衡的聲音因為激動和劇痛而劇烈顫抖,但那份撥雲見日的狂喜卻清晰無比,“謝…謝大人!魯老!惰輪…配重滑塊…全部…加重三成!主輪軸承托…用最厚的鐵木!加雙層鐵箍!”他用儘力氣,朝著魯匠人的方向嘶喊。

“聽到了!配重加三成!軸托加厚!雙層鐵箍!”魯匠人洪亮的聲音立刻響起,帶著絕處逢生的振奮,迅速轉化為一道道具體的指令,工匠們如同上緊發條的機器,再次高速運轉起來!

李岩看著墨衡眼中重新燃起的、屬於技術者的純粹光芒,心中那因刺殺和邪石帶來的沉重冰寒,似乎被這微弱卻頑強的火焰稍稍驅散了一絲。他放下炭筆,目光落在墨衡那隻被血汙覆蓋的右眼上,眉頭緊鎖,正欲開口詢問傷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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