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身世成謎、亦人亦蜥的少年,又一次救了她,救了大軍。
“他昏迷前所說的那些方位、弱點…”子妍看向傅悅。
傅悅的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:“若非親眼所見,絕對難以相信!此子似乎能窺見天地氣機的流轉、萬物能量的節點!此等能力,聞所未聞!如若能為我所重用…”
“他是戰友,非器物。”子妍打斷他,語氣雖淡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,“全力救治,待其蘇醒。此事嚴格保密,暫勿外傳。”
“喏。”傅悅低頭應道。
此時,玄羿入內稟報:“元帥,彆業外圍,發現小股鬼方探子活動,似在窺探我方虛實,但並未靠近。”
子妍冷笑道:“吃了這麼大的虧,還敢來窺探?看來那藍五刃對沫邑,仍是賊心不死喲。傳令下去,加強警戒,示敵以弱,看看他們還想玩一些什麼花樣。”
殷都暗湧,巫覡遺毒。
殷都之內,甘盤主持的肅清行動雷厲風行,確實揪出了不少鬼方埋藏的暗諜,搗毀了幾個秘密的聯絡點。
朝堂之上,因西線大捷,而帶來的振奮情緒尚未消退。
然而,一股潛藏的暗流,卻在無人察覺的角落,悄然地湧動。
這日深夜,殷都城內一間早已被查封、屬於巫鹹一黨的廢棄祭廟深處,地下密室內,幾點幽綠的燭火搖曳著。
幾個身著鬥篷、遮掩麵容的身影,正圍著一尊破損的邪神雕像,低聲地密語。
“…巫鹹大人雖敗,然‘換日大計’並未終止…藍五刃大王已取得了新的進展…”
“…西線失利,沫邑受挫,不過癬疥之疾…真正的‘甘霖’,早已播撒…”
“…目標,並非疆土,而是人心,是信仰,是這大商的氣運根基…”
“…等待信號…當時機來臨,聖火重燃,眾生皆匍匐…”
他們的聲音,狂熱而壓抑,手中傳遞著幾枚漆黑如墨、刻著扭曲符文的骨片。
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將骨片,投入雕像前一個盛滿黑色液體的瓦罐中,骨片竟無聲無息地溶解其中。
隨後,這些人悄然地散去,如同鬼魅一般融入了夜色之中。
而那一罐溶解了骨片的黑水,則被其中的一人帶走,不知將用於何處。
這一些人,是巫鹹殘留的死忠信徒,也是藍五刃“換日大計”埋藏最深、最毒的釘子。
他們並未參與直接的破壞與間諜活動,而是進行著更詭異、更難以察覺的儀式與滲透。
甘盤的肅清行動,主要針對的是軍事間諜和明顯作亂者,卻一時未能觸及到,這更深層次的、隱藏在信仰與陰影中的毒瘤。
沫邑贈禮,王心似海。
數日後,一隊來自殷都的王室車隊,在重兵護衛下,抵達了沫邑彆業。
這一車隊帶來的並非援軍,而是子昭對子妍的賞賜與慰藉。
賞賜極豐:東海明珠十斛,西域美玉百方,江南鮫綃千匹,更有各地進貢的珍稀藥材堆積如山。
然而,最引人注目的,卻是混在這一些財寶中的幾件特殊物品:
一件薄如蟬翼、卻刀劍難傷的“金絲軟甲”;
三枚用雷擊木芯雕刻、蘊含著微弱雷霆之力的“辟邪木符”;
一本紙張泛黃、卻以秘法記載著,諸多上古調息安神法門的《神農靜心篇》;
以及,一張由子昭親筆繪製、標注了沫邑周邊的詳儘地形、地脈走向、以及數條隱秘撤離路線的,羊皮地圖。
沒有過多華麗的辭藻,隻有實實在在的關切,與最周密的保護。
子昭在用他的方式告訴子妍:他知道她勞苦功高,他擔憂她的安危,他願意傾儘所有,來護她周全。
他更能理解她,作為元帥的責任與堅守——那一張地圖,並非讓她逃離,而是為她提供更多的戰術選擇,以及危險時刻,護命之法。
子妍撫過那一件,尚且帶著子昭書房淡淡墨香的地圖,看著那一些精心準備的禮物,良久無言。
她屏退左右,獨自立於殘破的殿廊之下,望向殷都的方向,指尖緊緊地攥著,那一枚溫潤的辟邪木符。
她深知,西線的勝利與殷都的賞賜背後,是更加洶湧的暗流與更加沉重的責任。
藍五刃的主力未動,巫教的遺毒未清,狗娃子昏迷不醒,沫邑的地脈,仍未完全穩定…
休整,隻是下一場風暴來臨前的短暫間隙。
她轉過身,走向校場。
那裡,玄羿正在操練新補充來的士兵。
“從明日起,要加大訓練強度。弩箭射擊,增加移動靶與夜間科目。近戰格鬥,側重對付鬼方狼騎,與薩滿邪術的應對之法。”她的聲音清晰冷靜,不見絲毫的疲態。
“是!”玄羿肅然應命。
子妍的目光掠過校場,望向遠方隱約起伏的山巒,那裡,鬼方的探馬或許仍然在窺視。
藍五刃,你要戰,那便戰到底。
隻是這一次,你的對手,是一個傷勢未愈,卻鋒芒更盛、身後站著一位竭儘全力,為她撐起一片天的帝王的——大商婦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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