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楓橋客棧,葉雲笙把小鷹眼徑直送回了家。
到了家門前,小鷹眼停住腳步,看向葉雲笙,滿眼失落和無助。
“謝謝哥哥姐姐今天救了我,小鷹眼無以為報,隻能給姐姐磕頭,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!”
小鷹眼抖動著受傷的身體,準備跪下向葉雲笙磕頭。
膝蓋還沒接觸到地麵,就被葉雲笙扶了起來。
她的手碰到了小鷹眼的傷口,他吃痛的“嘶”了一聲。
葉雲笙輕輕地擼開小鷹眼的衣袖,瘦弱的胳膊上,新的舊的傷痕縱橫交錯,是那麼觸目驚心,真的很難想象這麼小的孩子以前都經受過怎樣的折磨。
她看著眼前的小鷹眼,心疼又自責,“你不用謝我們,今天的事都是因我們而起,應該是我們和你說對不起才對。”
“你不但受了傷,還失去了客棧的工作,姐姐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。”
小鷹眼眼含熱淚,嘴角還殘留著風乾的血跡,他用力的搖搖頭,“姐姐,不怪你,張婆婆生前對我那麼好,就算掌櫃的把我打死我也不後悔。可是沒能救下張婆婆,我的心裡也十分難過。”
“隻是......”小鷹眼欲言又止。
“隻是什麼?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和姐姐說,隻要姐姐能幫上你的,我義不容辭。”
雖難以啟齒,小鷹眼還是開了口,“隻是之前我在客棧做工,和母親還能吃上頓飽飯,現在我沒了工作,不知道還能去哪賺錢,養活母親。我的母親身體不好,常年都需要服藥,一會兒見了我現在的樣子,恐怕又要擔心了。”
小鷹眼邊說邊落下了眼淚。
葉雲笙的心裡更酸了。
都是因為她,小鷹眼才會變成這樣。
一心想著把他從客棧那個沒人性的地方拉出來,卻沒想到又把他推向另一個尷尬的境地。
葉雲笙摘下了耳環,急忙塞給小鷹眼。
“小鷹眼,這個你先拿著,你把她當了,應該還能值些銀兩,足夠這些日子給你娘親買藥了。”
接著她又把翡翠手鐲摘下,放在小鷹眼的手上。
“你拿著這個手鐲,帶你的娘親去彆的地方生活,我怕等我們走後,掌櫃的會來找你們麻煩。”
又把頭上的銀簪摘了下來,“這些你都拿著。”
小鷹眼看著葉雲笙殷切的眼神,幾乎把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給他了,他低頭看了看手上這些東西,加起來的價值和剛才給掌櫃的相比,隻多不少。
這個手鐲,看起來更是貴重得很。
剛剛葉雲笙為了救她,已經把她的玉佩給了掌櫃,現在又把手鐲給了他。
小鷹眼推了回去,“不,姐姐,我不能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,你已經幫我夠多了,我不能要。”
葉雲笙握住小鷹眼的手,又推了回去,“聽姐姐的,這些東西你拿著,和娘親過些好日子,以後就不要再去那種狼窩虎穴裡做工了。”
“等你的傷好了,再去一個好店家做工,千萬彆再讓人欺負了。”
“還有,如果你以後需要我幫忙,就去都城安王府找一個叫邱誠的人,他會帶你來見我。”
“姐姐......”
此時的小鷹眼已經泣不成聲,從小到大除了娘親和張婆婆,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,掌櫃的那些人隻會無情的剝削他、欺負他、虐待他。
他本不應該要葉雲笙這些錢的,可想到娘親還需要買藥治病,便沒有再推脫。
趁葉雲笙不注意,小鷹眼“撲通”跪在了地上,重重地給葉雲笙磕了頭。
葉雲笙急忙彎下身扶起他,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。
“回去吧,記得姐姐和你說的話,有困難就來都城找我。”
“嗯,姐姐,你和哥哥也要保重。”
葉雲笙點了點頭。
小鷹眼轉身,一步三回頭,依依不舍地進了家門。
見小鷹眼安全了,葉雲笙擦了擦眼角的淚痕,這才發現已經這麼久了,清南風還沒找過來。
她在巷口等了一會兒,終於看見了清南風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