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立昂手裡抱著科利爾館長,肩上還扛著肥胖的熊赳赳,而他們上方,湯普森搖搖欲墜。他緊緊抓著手中的登山繩,努力保持著穩定。儘管形勢岌岌可危,齊立昂卻如泰山般巍然不動。不,實際上,他們一直在轉動,因為那根登山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全穩定。好在齊立昂控製得當,他們旋轉得並不快,否則就聽不清老宗主耶律瓦嶠的講話了。
耶律瓦嶠此時臉上滿是憤然之色,“本來經過十幾年的努力,我族在玉龍傑赤算是安頓了下來,客商絡繹不絕,從多瑙河畔到中原,再到日本、朝鮮。不過,這麼多年過去了,也不知那些南人如何又得知了我們的行蹤,竟然又派人找到了玉龍傑赤城,他們再次重提天禧綱舊事。當是時,我族已經失去國土,宗族領袖也降格為宗主,當時的宗主聽到南兄的建議自然欣喜。但當時時局已變,蒙古人控製著東西方的交通要道,盤查嚴密。若再次派出龐大的啟約隊伍,恐怕會被蒙古人發現。到時不僅天禧綱難以取回,還會暴露我族的行蹤,帶來滅頂之災。並且那個時間也不是開啟天門的最佳時機,宗主因此猶豫不決。南人派來的契約者對此不滿,見我族要放棄此次機會,便起了歪心,企圖偷走我族的信物,獨自完成啟約儀式,將‘天禧綱’據為己有。但他們勢單力薄,地形又不熟,在斡魯朵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。隻是後來,他們卻想出了借刀殺人的毒計……”
“借刀殺人!”熊赳赳驚呼,“這招可真狠。”
“不止狠,簡直是惡毒。”耶律瓦嶠憤慨地說,“他們南兄扮成我們族人,在回中原的路上遇到了一支蒙古商隊,便心生這條毒計,以貿易為名,將他們引到訛答剌,與當地總督合謀,奪取財物,殺死所有蒙古商客,並將所有罪行栽贓於我族。這麼大的事件怎能瞞得住?很快消息就傳到了蒙古朝廷,當時的成吉思汗鐵木真怎能咽下這口氣,下令集結重兵侵犯花剌子模。我族身處其中,自然也是岌岌可危。沒用多長時間,成吉思汗的大軍就兵臨城下,攻打玉龍傑赤城。我族在此城深耕十幾年,早已設下機密退路,才得以保住宗主和部分族眾。”
齊立昂清楚這些事情,就在希瓦之時,隊員們都曾重溫過這段曆史。但他的故事中穿插了南人施計引誘蒙古人攻打花剌子模之事,卻無從考證。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深究的好,任他說下去,說不定還有其他重要線索。因此即使心有疑問,他也強忍著不去打斷老宗主的話。
耶律瓦嶠繼續侃侃而談,“如此危難之時,南兄卻趁機對我宗主下手。斡魯朵的勇士拚儘全力,才護佑宗主及部分族眾逃出玉龍傑赤城。幾經轉折,我們來到了我族一直在秘密建立的祭壇,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座聖壇。”
“這地方是你們建的?”熊赳赳忍不住問,“如此規模,一定費了不少功夫和銀子吧?”
耶律瓦嶠更加驕傲:“這是自然!你們可知道,這裡就是遠古神話中的西極虞淵。”
“果然不錯!”一直沒說話的科利爾館長開口了,“我們在希瓦的時候,通過一些線索就猜測,這裡身處西方的鹹池之中、誇父逐日之地。與之相關的線索一綜合,‘虞淵’這個西極也就呼之欲出了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耶律瓦嶠笑了起來,“有你這位東方文化專家在,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!對,這裡就是遠古誇父追逐太陽而至的西極‘太陽的宮殿’。”
耶律瓦嶠的這句話擲地有聲。雖然隊員們都有些激動不已,但這個結果他們早就預料到,隻是最終被老宗主確認,解開了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團。
熊赳赳的思路總是與眾不同,“這麼說來,你們也是搶了彆人的地方?”
耶律瓦嶠把眼睛一瞪,“那就給你們說白了吧!我先祖西征,正是在尋找西極虞淵,這其中便是契約中的核心秘密……”說到這他突然一頓,知道自己說漏了嘴,於是歎了口氣,“唉,你們都已經在這裡了,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,我就給你們講講吧!”他又沉思了一會兒才說:“誇父族乃是遠古望族,與我契丹族一脈相承。遠古之時誇父族追逐太陽跋涉萬裡,終於找到了這西極虞淵,在這裡迎接太陽神回家!哦,對了,今年太陽歸巢的盛況你們應該也見到了,這是不是一個奇跡?”
熊赳赳呆呆地問:“這真的不是魔術?”
“魔術?笑話!你見過哪個魔術師能操縱如此巨大的時光變化?又如何施展這巨大的障眼法?你又何曾見過這如此巨大的舞台?”耶律瓦嶠的這三連問更是讓熊赳赳瞠目結舌。
他繼續說道:“你們真的是有福氣,有些人即使在此等待了一輩子,也未曾見過如此盛景!這景象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”
齊立昂從中聽出了關鍵的地方,“宗主,不是冬至之日都會迎來太陽神回家嗎?怎麼還會有人等不到呢?”
“這話問得好。”耶律瓦嶠說道,“冬至之日,確實是太陽神回家之時。隻是太陽神歸巢卻有一個年度周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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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立昂趕緊追問:“那麼這個周期是多長時間呢?”
耶律瓦嶠卻突然抬頭盯著齊立昂:“本來你們守臣才是這個周期的掌握者,但是這千年來你們不作為,將這麼重要的信息給丟失了!你怎麼好意思問出口呢?”
他的話搞得齊立昂非常尷尬,知道在追問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。
好在耶律瓦嶠沒有再去指責守臣的過失而是緩緩的說道:“這個時間周期,看似隻是一個數字,但卻是我們契約者北弟費儘千辛萬苦才得到的結果,這是封天契約的核心機密,我們絕不會和你分享!不過,其他的一些條件,倒是可以給你說一說,迎接太陽神回家還要具備很多的條件,既要準備大型的典禮儀式,又要有與神溝通的薩滿做法,更重要的是要有誇父族幾千年前留下來的‘光明之鑰’”
齊立昂忍不住又開口問道:“光明之鑰!這是什麼?”
老宗主不假思索的回答:“光明之鑰!是一枚聖珠,名字叫做‘陽髓烏丹’”
“陽髓烏丹!”這又是一個嶄新的名詞,齊立昂還沒來得及詢問,耶律瓦嶠便又說道:“哦,對了!這次能夠順利迎回太陽神,還要謝謝你契約者守臣!”耶律瓦嶠笑眯眯的看著他,“是你幫我們找回了背甲勇士藏匿了幾百年的光明之鑰!哈哈哈......,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呢?”
齊立昂很是疑惑,“我幫你們找回的‘光明之鑰’。你們為什麼會藏起他?自己都不知道藏在哪兒嗎?”
“是啊!為何藏起來?說來話長啊!這正是因為那南兄奸詐所致,可是找到他卻真的是你的功勞啊!”看著滿臉問號的齊立昂,耶律瓦嶠笑了起來,“嗬嗬嗬......我來給你提個醒,在镔鐵冶煉坊,是你砸開了牆壁,帶著你們的人逃出去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