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醫院出來,言卿看上去悶悶不樂。
顧清焰一把摟住她的肩膀,
“大小姐,怎麼不高興了?因為沈自容那些屁話?”
“嗯。”言卿老實點頭,小嘴癟了癟,
“我在想,我是不是……做得不夠好。”
顧清焰揚起眉毛,
“什麼不夠好?跟他說的,什麼長嫂如母?”
“……”
言卿垂下眸子,一語不發。
其實沈自容也說得沒錯。
他們幾個,都是過命的交情,說是一家人,也沒什麼問題。
相比之下,她才是那個後來者。
跟傅妄燼在一起,就要妥善處理這些關係,其中就包含沈知意。
她這麼做……真的對嗎?
反擊沈知意,會不會也傷到沈自容?會不會也傷著傅妄燼?
言卿深深吸了口氣,眸中露出悔意。
她應該更寬厚些,更溫和些……有些事,就該當看不見。
睜隻眼閉隻眼,含糊過去也就罷了。
而不是像把美工刀似的,針尖對麥芒,得理不饒人。
“嘖,他是看你心軟,故意拿長嫂如母pua你啊!”
顧清焰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言卿的腦門,
“你還沒結婚沒過門兒呐!他就要你拿長輩的態度去寬容沈知意——
“他要真覺著長嫂如母,怎麼不讓沈知意過來給你磕個頭呢?你可是她媽啊!”
言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對嘛,這就對了。”
顧清焰讚同地點點頭,
“你聽沈自容的做什麼?要是剛剛傅妄燼坐旁邊兒,他還偏幫你呢!”
“我隻是想讓沈知意快點走。”
言卿心裡湧動著莫名的煩躁,剛剛撫平的眉又蹙了起來,
“都快忘了,她還能跟她哥告狀。而且……就算她離開雲景花園,日後也要一直打交道。”
“與其這樣,還不如……”
顧清焰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——“停停停!”
“再這麼想下去,就真變成你全責了!”
她扯著言卿快走幾步,把她塞進車裡。
“咱倆今天是回家!你就彆想那有的沒的了!”
a大。
言卿站在自己家門口,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。
門邊的春聯還是媽媽用左手寫的。
在春聯的紅紙底部,媽媽還特地用金色的顏料畫了梅蘭竹菊。
可是,春聯已經舊了,紅紙邊緣也蹭破了,莫名有些淒涼。
看來,住在這裡的人,並沒有很愛惜。
言卿下意識地摸摸口袋,突然反應過來,自己已經把家門鑰匙丟了。
思忖片刻,她轉向顧清焰,“清焰,你先躲遠點。”
顧清焰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,她看起來跟個黑社會似的,往門口一站,估計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開門。
便樂嗬嗬地往旁邊一躲。
言卿深深吸了口氣,抬手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門。
“有人在嗎?物業——”
話音未落,房門忽然打開了。
一個陌生的老太太出現在眼前,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著她。
“你找誰?”
言卿心中一緊,“……我找言斯辰。”
老太太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,語氣也咄咄逼人,
“你是誰?找他乾什麼?”
言卿對上那雙渾濁的眼睛,“我是他女兒。”
“他死很久了!”
老太太似乎沒聽明白,不耐煩地就要關門,
“彆再來了!”
眼看言卿胳膊要被夾到,顧清焰一把抓住了門沿,不好惹地探出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