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雲從遠處壓來,隱約還帶著雷鳴。
在空港俯瞰,上岱鎮還是一片熱鬨和燈火輝煌。
“真是個鐵鏽味的夜!”男人在風中大喊。
“彆嘰裡咕嚕地大叫,平台距離地麵有八十米高,摔下去可沒人撈你。”指揮台內,啤酒肚老人對著手中的腰牌說道。
“老家夥!你真該出來看看!這風也不錯!我感覺自己快飛起來了!”
平台地麵上紅色的信號燈不斷閃爍,這是為了給飛舟提供指引。
而男人張開手臂,享受風的咆哮,他閉上眼,好像下一刻就會像風箏樣飛起,區彆在於自己身上沒有綁線。
啤酒肚老人的胡須不太長,花白花白,是炸開的。
他不再看外麵那個傻子一樣的男人,轉頭對身後一位婦人說,“好妹妹,風太大了,是不是要開啟護罩?”
婦人看了眼麵前光幕,低聲說,“的確如此,可能會下雨,今晚還有七架飛舟會停靠在這裡。”
她按向桌麵的按鈕,光幕上顯示出特彆的光。
“我是空港指揮台,上麵風有點大,遠處有雨雲在靠近,能不能叫他們把雨雲驅散一下?還有把風也停了……對,今晚還有七艘飛舟呢,都是高級彆任務……我是判斷最近咱們這不缺水,上頭有發施雨令嗎?實在不行空港隻有開啟護罩把周圍的空域穩定一下了……嗯,好的。”
她結束了通話後,看向前方的啤酒肚老人。
“大胡子,等通知。”
“等通知?馬上就有一艘官號飛舟要到了。”老人沒好氣地說。
但沒過幾分鐘,一道白光在空中閃爍。
老人猛地抬頭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麵。
遠處的黑雲開始轉向,風也停了,因為平台上男人的衣角已經垂了下來,手臂也垂下,表現出失落的神色,好像弄丟了玩具。
老人哼唧唧地說,“真幼稚。”
他看了眼夜空深處,拿起一枚腰牌,“呆子!彆發愣了,馬上有飛舟降落,是官號的。我現在安排區域,你檢查區域設備,他們要卸貨,去丙七號。”
……
“空港怎麼是這樣的?”陸橋抬頭仰望,還是第一次見造型這樣的空港。
倒懸山的空港是修建在一座山峰上,樣式和船塢港口沒什麼區彆,隻不過前者的船身下是滾滾雲濤。
上岱鎮這個蘑菇狀的空港正在卸貨,七十多米高的傘蓋底下,絞盤嘎吱嘎吱轉著,把飛舟的帶來的貨物向下運輸。
“因為以前是重炮塔,也是箭樓。”鬆向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。
“哦!聽人說過,這裡是軍屯改的。”陸橋恍然大悟。
“說軍屯都不準確,更像個堡壘,隻是現在大部分設施都被拆除了。”鬆向文和陸橋並排站,“戰爭講究的是製高點,同時修建成這樣也是對於飛舟和艦艇的保護。”
陸橋點了點頭,對此毫不懷疑。
“你出來了,顧姑娘怎麼辦?我看顧公子沒有回來。”柳雨薇說。
“我出來前和顧姑娘說過了,”鬆向文頓了頓,“不過我也確實不喜歡他們,一群紈絝子弟。”
“一杆子打死是否有些不妥?”陸橋小聲地說,“有沒有可能我們也是紈絝子弟?”
鬆向文瞥了他一眼,“一個漂亮飯都沒吃過的紈絝子弟?”
“誰說紈絝子弟就一定得會吃啊?”
“那要是說穿就更有問題了,陸兄弟,你這衣服還不如我的。”鬆向文難得笑了。
精細有光的單色絲織衣物被稱為“紈”,用細絹做成的褲子被稱為“絝”,所以“紈絝”本意是光鮮華貴的服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