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若曦卻還在昏暗的燭光下,趕著劉嬤嬤交代的活計。
突然,一個瘦小怯懦的身影悄悄靠近她,遞過來一個還帶著體溫的粗麵饅頭。
“姐姐……吃點吧。”是同屋的一個名叫春草的小宮女,平日裡總是被欺負,沉默寡言。
白若曦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,接過了饅頭,輕聲道:“多謝。”
春草紅著臉,小聲道:“劉嬤嬤她們太過分了……姐姐你彆往心裡去。”
白若曦心中微暖,這宮裡,也並非全是冷漠之人。
她咬了一口饅頭,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,眼神卻越來越亮。
機會,很快就會來了。
她記得,約莫就在這幾日了。
而她,需要做的就是在那一刻,代替欣榮“恰好”出現在他麵前,以一種最能引起他注意和憐惜的方式。
劉嬤嬤,你的刁難,很快就會成為我白若曦的踏腳石!
接連數日,劉嬤嬤對白若曦的刁難變本加厲。
不是讓她在烈日下暴曬洗衣,就是讓她在深夜寒風中熨燙衣物,分派的活計永遠是最重最多的,吃食也永遠是最差最少的。
白若曦默默承受著一切,隻是身形日漸消瘦,臉色也愈發蒼白,配上她那絕世的容顏,反而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病弱之美。
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。
這一日,白若曦算準了日子,就在今夜。
傍晚,劉嬤嬤又指著一堆剛從禦花園賞花宴上收來的,沾滿了酒漬和泥點的華貴宮裝,對白若曦喝道:“這些,都是貴人們的衣裳,嬌貴得很!今晚必須清洗乾淨,明早就要送回去!若是耽誤了,仔細你的狗命!”
這分明是故意刁難,這些衣物材質特殊,清洗本就費時費力,更何況數量如此之多。
“是,嬤嬤。”白若曦依舊順從地應下。
入夜,浣衣局的院子裡隻剩下白若曦一人。
她故意選在了靠近宮牆,相對僻靜的一處水井旁浣洗衣物。
月光慘淡,四周靜謐無聲,隻有她搓洗衣物的水聲嘩嘩作響。
她算著時辰,估摸著狗皇帝快來了。
就在這時,劉嬤嬤帶著兩個膀大腰圓的粗使宮女,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。
“白若曦!你這個賤蹄子,竟敢偷懶!看你洗的這是什麼東西!”劉嬤嬤一把抓起一件剛洗了一半的衣裳,不由分說便朝著白若曦臉上砸去,口中還罵罵咧咧:“手腳這麼慢,是想死不成!”
白若曦“恰到好處”地被那濕漉漉的衣裳砸中,踉蹌一步,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,發髻散亂,狼狽不堪。
“奴婢沒有偷懶……嬤嬤饒命……”她聲音虛弱,帶著哭腔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卻倔強地不肯落下。
“還敢頂嘴!”劉嬤嬤更是怒火中燒,揚手就要一巴掌扇下去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聲威嚴的嗬斥從不遠處傳來:“住手!你們在做什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