悅才人宮女之死,本就疑點重重,如今又添上一樁“東珠耳墜”的公案,更是讓各宮之人浮想聯翩。
年修媛為了證明自己,給皇後請安的時候特意戴上了那副東珠耳墜,卻越顯得欲蓋彌彰。
麗貴妃聽聞此事,幸災樂禍,巴不得年修媛也栽個跟頭,好轉移一下眾人對她的注意力。
皇後則更加謹慎,一麵安撫各宮,一麵暗中觀察局勢,試圖找出幕後推手。
而始作俑者白若曦,則在永和宮內,悠閒地聽著小曲兒,品著新進貢的瓜果。
“主子,您這招‘投石問路’,可真是高明。”琳琅笑著為她剝開一顆晶瑩的荔枝,“如今年修媛娘娘那邊,怕是已經坐不住了。”
白若曦接過荔枝,送入口中,清甜的汁液在舌尖化開。她微微一笑:“年修媛是個聰明人,她自然知道這流言是衝著她來的,不過,她越是聰明,便越會多想,本宮不過是扔了一顆小石子,至於這水能被攪得多渾,就要看她們各自的本事了。”
她要的,就是這種互相猜忌,互相提防的局麵。
隻有她們鬥得越厲害,她才能坐收漁翁之利。
就在此時,春桃從外麵匆匆進來,臉上帶著幾分異色:“主子,清芷閣那邊……悅才人派人過來,說是想求見您。”
白若曦挑了挑眉。
悅才人?
“哦?她可說了所為何事?”
春桃搖了搖頭:“來人隻說,悅才人受了驚嚇,想來向您請安,求個心安。”
白若曦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:“來我這求心安?讓她回去吧。”
“娘娘,她懷著身孕跪在宮門口……”春桃擔心有心人會借此生事。
要是沒有肚子裡的那塊肉,她就是跪到死,白若曦眼睛都不會眨一下。
她沉吟片刻,道:“讓她進來吧。本宮也想看看,她究竟想做什麼。”
很快,悅才人便被引了進來。
幾日不見,她憔悴了不少,臉色蒼白,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,顯然是沒休息好。見到白若曦,她連忙就要下跪行禮,被白若曦抬手免了。
“悅妹妹不必多禮,快坐吧。”白若曦語氣溫和,仿佛真的隻是個關心妹妹的姐姐。
“謝瑾貴嬪娘娘。”悅才人聲音有些發顫,在錦墩上坐了半個臀,顯得局促不安。
“看妹妹氣色不大好,可是近來受了驚嚇,沒有歇息好?”白若曦明知故問問道。
悅才人聞言,眼圈一紅,險些掉下淚來:“不瞞瑾貴嬪娘娘,自從畫眉……畫眉她去了之後,嬪妾這心裡就七上八下的,夜裡總是做噩夢,實在是不安寧。”
她口中的小環,便是那枉死的宮女。
白若曦歎了口氣,柔聲道:“妹妹節哀。畫眉之事,本宮也聽說了,確實令人惋惜。皇上已經下令讓皇後徹查,相信很快便會水落石出,還畫眉一個公道。”
悅才人低下頭,聲音帶著一絲哽咽:“嬪妾也盼著能早日查明真相。隻是……隻是嬪妾如今孤身一人,身邊連個可信的人都沒有,實在是……實在是害怕。”
她說著,抬起頭,用一種帶著期盼和哀求的目光看著白若曦:“瑾貴嬪娘娘,您素來心善,又得皇上盛寵。嬪妾……嬪妾鬥膽,想求娘娘庇護一二,隻要能讓嬪妾和腹中孩兒平安,嬪妾日後定當唯娘娘馬首是瞻!”
白若曦看著她,心中冷笑,這悅才人,倒也不算太笨,知道找個靠山。
隻是,她白若曦的庇護,是那麼好求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