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宮,一個被皇宮遺忘的角落,潮濕、陰暗,彌漫著絕望和腐朽的氣息。
趙靜姝,曾經風光一時的宸美人,如今形容枯槁,發髻散亂,眼神空洞地盯著牆角的一片黴斑。嘴裡不斷喃喃自語,顛三倒四,旁人聽不清她在說什麼,隻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徹底瘋了。
“不對……一切都錯了……我的榮華……為什麼會這樣?”她猛地抓住一個送飯的老宮女,指甲深深掐入對方的手臂,“是你!是你偷了我的命格!不對,是白若曦!是那個賤人!一切都是因為她,她怎麼可能……”
老宮女嚇得魂飛魄散,連連告饒,掙脫開她的手,慌忙將食盒放下便逃也似的跑了。
冷宮的看守早已對這種情景見怪不怪,隻要不出人命,他們也懶得理會這些失心瘋的廢妃。
趙靜姝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,腦海中那些清晰無比的“夢境”與殘酷的現實交織在一起,讓她痛不欲生。在她的“夢”裡,她陷害白若曦與侍衛苟且,將證據交給皇後,落個被賜死的結局。
而她會誕下皇子,一路晉升,最終成為這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之一。
皇後會因為無子而逐漸失勢,麗貴妃也不過是她成功路上的墊腳石。可是,眼前的從白若曦出現開始,一切都偏離了軌道。
“白若曦……”趙靜姝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凶光,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她心中滋生。
對,一定是白若曦!
她是個變數,是個妖孽!隻要殺了她,一切就能回到正軌,她的“夢”就能繼續!
夜,黑沉如墨,狂風卷著暴雨,狠狠砸在冷宮殘破的窗欞上,發出嗚咽般的聲響。看守的太監們聚在小屋裡賭錢,咒罵著這鬼天氣。
趙靜姝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,她注意到冷宮後牆有一處年久失修,磚石鬆動。
連日來,她趁人不備,用一根磨尖的筷子一點點地摳挖。
此刻,借著風雨的掩護,她用儘全身力氣,終於推開了一塊搖搖欲墜的磚頭,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狗洞。
她不顧一切地鑽了出去,冰冷的雨水瞬間將她澆透,泥濘沾滿了她的衣衫和頭發。
她像一頭受傷的野獸,憑著記憶中永和宮的方向,跌跌撞撞地在宮中潛行。
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根從床板上拆下來的,磨得鋒利無比的木刺。
永和宮內,燭火通明。白若曦剛沐浴完畢,正由琳琅為她擦拭著微濕的長發。
“娘娘,這雨下得真大,也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。”琳琅輕聲道,“皇後娘娘被禁足,麗貴妃代掌鳳印,宮裡頭這幾日倒是安靜了不少。”
白若曦透過窗欞看著外麵如注的雨簾,嘴角勾起一抹淺笑:“暴風雨來臨前,總是格外平靜的。”
話音未落,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狠狠撞開,一個披頭散發、渾身濕透、狀若瘋魔的女人衝了進來,正是趙靜姝!“白若曦!你這個妖婦!納命來!”趙靜姝嘶吼著,舉著手中的木刺,直直撲向白若曦。
“娘娘小心!”琳琅尖叫一聲,本能地想擋在白若曦身前。
白若曦眼神一凜,抓起琳琅的手,迅速避開,同時厲聲喝道:“來人!有刺客!”
趙靜姝會如此瘋狂,竟敢逃出來行刺。幾個守夜的太監宮女聞聲衝了進來,見狀大驚失色,連忙上前想要製服趙靜姝。
趙靜姝此刻已然瘋癲,力氣大得驚人,她揮舞著木刺,狀若厲鬼:“都給我滾開!今天我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!是她毀了我的一切!我的皇子,我的恩寵,我的未來!都是她!她偷走了我的人生!”她的聲音淒厲而尖銳,充滿了不甘和怨毒。
白若曦冷冷地看著她,眼中沒有絲毫懼色,反而帶著一絲探究:“趙靜姝,本宮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,何出此言?你怕不是失心瘋,說什麼瘋話?”
“你還裝蒜!”趙靜姝雙目赤紅,死死盯著白若曦,“如果不是你,為什麼一切都改變了?德妃不見了,虞美人還活著,舒婕妤死了……哈哈哈哈哈你敢說這一切與你無關嗎?”她的話讓在場的宮人都倒吸一口涼氣。
白若曦心中微動,看來趙靜姝難道同她一樣,也重生了?
但似乎又有點不對勁。
就在這時,巡夜的禁衛軍也被永和宮的動靜驚動,迅速趕到,將整個寢殿團團圍住。
“保護娘娘!”禁衛軍統領見狀,當即下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