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門打開,簾子撩起準備走出去,突然間就聽到了熟悉的男聲在說:“是宋元霜夫人。”
聽到自己的名字,下意識的她就踏出了馬車轉頭看去。
踩踏的馬車發出一聲木頭特有的嘎吱聲,在足夠靜謐的夜晚裡像是被放大了數倍。
宋元霜愣愣的扶著門框站在了地麵,在聽到這聲響的瞬間,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她。
明明剛才還被薄雲擋住的月亮,這時候卻又顯露出來。
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身上。
墨色的長發隨著微風輕輕搖擺在身後垂落,隻有幾縷發絲被吹起,而女人伸手彆在耳後。
月光透過那隨意披在身上的外衫,裙擺吹拂,她似扶風弱柳。
柔滑的臉微微揚起,細眉瓊鼻,櫻唇微張,眉宇間還帶著疑惑。
謝崇不可避免的瞧見了那張多年未見的臉。
守在馬車邊的中年人朝著女人的耳邊說了聲什麼,他看到她聽完,眼神又不自覺的盯著他看了看。
然後躊躇遲疑的走了過來。
“謝少宗主?”她不確定的語調。
看向他似陌生人的眼。
“您...是認得我嗎?”她問。
謝崇忽而抿唇溫和的笑了下,“當然,像是夫人這樣的人,應該很難讓人忘記。”
“薑維永,為什麼少宗主要和宋夫人單獨聊天?那宋夫人以前也認識少宗主?”於山的身子幾乎湊在薑維永身上,貼著他耳朵說話。
他的眼神看向前方的細小山泉處,距離他們三四米的位置,全然被謝崇帶來的人給把守著。
而宋元霜和謝崇則是在這包圍圈的最裡麵。
以他們這個距離是不可能聽到裡麵在說什麼的。
薑維永輕應了一聲。
他現在手裡也拿了一根狗尾巴草,在手指上打轉,幾乎纏的手指血液不通。
他之前擔心的事,終究還是發生了。
而最關鍵的是,如今謝靖還不在這兒,從身份上,他們天然的就得服從謝崇不過分的安排。
就像是現在,他沒有理由和借口攔住宋元霜不跟謝崇說話。
“於山,我感覺事情可能又會朝著最糟糕的方向走了。”薑維永抬眼看了眼明亮的月色,最終還是把那根狗尾巴草抓斷了。
於山憋了半天,聲音壓得更低:“該不會是咱們將軍曾經喜歡宋夫人,而宋夫人喜歡少宗主吧。”
薑維永微微一頓,低聲說:“比那個還糟。”
“我不告訴你,你遲早也會看明白的。”
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還沒有把事情解釋清楚,讓於山簡直抓心撓肝。
他伸手在薑維永麵前比劃了幾下,一副你有種的樣子,這種要知道又不知道狀況,簡直煎熬。
薑維永卻沒管他的神情,如今謝崇都能出現,若是哪一天再冒出個宿世子或者魏家公子他都不覺得意外。
按照他對節度使的了解,謝崇的出現不難猜測出前因後果。
但隻恐怕要讓節度使想法落空。
薑維永想到了宋元霜垂眸抬眼間嘴畔溫婉柔美的弧度,像輕紗細霧。
那些曾經就想握住的男人,如今抬手,就可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