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如果你們乖乖配合,投降,然後加入,那朕或許就不會拿你們怎麼樣了。
至少這名聲,他朱元璋還是要的。
結果你們還誓死不降,還要抵死反抗,以至於他不得不在這浪費時間,浪費他手底下兄弟的性命。
本來他就仇富了,這一疊加,立馬氣上心頭,那這迫害也就不可避免了。
而且蘇州這邊的士人,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錯麼?
你們這財富是怎麼來的?
那肯定是欺壓老百姓來的!
這一個個家裡的雇農肯定都沒少,他朱元璋也不過就是順手替天行道。大元之所以亡,你們這些人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。
可姚廣孝、高啟又會怎麼想?
我家的這份產業,是先祖白手起家攢下來的,是憑一年到頭,辛勤經營所得。
至於欺壓百姓,彆的人說不定有,但他們絕對沒有。
至少姚廣孝肯定沒有。
畢竟他家是行醫的。
而朱元璋壞就壞在,根本不分這個。
在姚廣孝跟高啟看來,朱元璋那簡直跟惡鬼沒什麼區彆。
當然!
一開始,高啟還是寫過一些誇讚朱元璋的詩的,不過那是早就對張士誠很失望,說不定朱元璋是明君呢,是抱著這種幻想而寫的,結果到了翰林院一看,朱元璋對那些編纂《元史》的大儒們,跟對條狗一樣,也耳聞了不少朱元璋所做的慘絕人寰的事。
自然,這後來辭官回家也就不可避免了。
後來所寫的詩句,更是充滿了對當官的擔憂與恐懼。誰知道朱元璋什麼時候會對他們秋後算賬?並且在治國理念上,二者也截然相反。
朱元璋認為治國需從嚴,反之,高啟則認為治國要寬仁。
萬一日後自己在朝堂上有什麼話衝撞了朱元璋,跟朱元璋的治國理念截然相反,讓朱元璋覺得你這是在幫張士誠說好話,那他離自己的死期也就不遠了。
因而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上來說,姚廣孝跟高啟都不可能對朱元璋有什麼很好的觀感。
順帶著,對李可這個朱元璋的女婿,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。
可沒辦法啊!
你得自證清白,你就得放李可進來,你趕走李可,那你就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死得更快。
隻是誰又能想到,姚廣孝個大嘴巴,一上來就說可喜可賀。
不過也無妨,畢竟他的本意本就是不想當官,那賀一下,喜一下,又能有什麼呢。
……
姚廣孝反應過來。
一臉淡定地開口問道:“是京師的那位李可,李參政?”
李可答道:“正是。”
姚廣孝便道:“久仰大名!”
李可問道:“你的真名叫什麼?”
姚廣孝回道:“姚天禧。”
李可皺著眉頭看著對方。
雖說天禧錯了,但是姓姚對了,李可隱約記得,一代妖僧姚廣孝好像確實改過一次名字。
而且這一身黑衣。
這就是叛軍頭頭的軍師啊!
他雖說不知道姚廣孝老家是哪裡的,但他明白,隻要他姓姚,而且還穿黑衣,還是個僧人,關鍵你的法號還叫道衍,那這人就鐵定跑不掉,起碼九成機會就是本人,就是李可也不清楚,這姚廣孝是嗯麼跟高啟認識的。
而姚廣孝對李可的這番問話自是有點不解的,問道:“李參政,我這真名,有什麼問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