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晟則反過來勸說皇甫徽:“關中殘民不沾王化百年,直至宋公入長安,始睹衣冠,人人相賀,反觀赫連勃勃,殘暴不仁,皇甫公既為華夏後裔,何苦助紂為虐。”
皇甫徽冷哼道:“劉裕篡逆之心,人儘皆知,我祖上曾食晉祿,況且士為知己者死,今日安能從賊!”
說罷,袖袍一甩,不再理會二人。
他知道,這兩個人已經吃了秤砣鐵了心,根本就勸不回來。
隻不過,隨著走入偏殿的渭北士族子弟越來越多,皇甫徽的臉色也越來越黑。
反觀馬晟、班峻越發欣喜,法不責眾,莫非赫連勃勃還能將渭北士族豪強一股腦地屠戮殆儘?
直到...皇甫徽的堂侄皇甫雄也被領到了偏殿。
“叔父。”皇甫雄有些尷尬,他當然知道皇甫徽奉命出使長安,但沒想到會在劉義真的府上撞見他。
皇甫徽痛苦地閉上了眼,自己一心追隨天王,但在宗族內部,卻不是所有人都能與他同心,總有人想給自己謀條退路。
畢竟在他們看來,此事神不知,鬼不覺,就算劉義真敗走,撤離長安,也不會暴露他們。
總得留下一些心向自己的人,替他傳遞情報吧。
隻不過,劉義真壓根就沒想過敗走以後的事情,他隻想贏。
......
入夜,劉義真認為該來報信的,差不多也都來了,於是不再等待,由親衛簇擁著走入偏殿。
眾人見他來,紛紛行禮,唯獨皇甫徽視若無睹。
劉義真安撫一眾士族子弟:“諸位無需憂心,我會扣留使團,他們回不去安定。”
當然,如果劉義真敗了,撤出長安,被扣留的夏使便可重獲自由,這一點,馬晟、班峻等人心知肚明。
皇甫徽大驚,他連忙抗議:“桂陽公,此非待客之道。”
劉義真不理他,繼續道:“夏使此行帶有百騎,人吃馬嚼,耗用頗多,我覺得二十騎正合宜,不知諸位能否為我分憂。”
一百騎太多,隻留二十騎,其餘的八十騎自然就是渭北士族子弟向劉義真遞上的投名狀。
馬晟最先表態:“扶風馬晟願為桂陽公分憂!”
班峻等人,包括了皇甫雄也紛紛響應。
皇甫徽大驚,此刻也顧不得禮節了,憤慨道:“劉義真!兩國交兵,不斬來使...”
“住口!”劉義真直視皇甫徽,訓斥他:“你若真要與我議和,我自當以禮相待,如今赫連勃勃已經出兵,你卻打著議和的旗號來見我,分明心懷不軌,像你這樣的惡客,斬了又有何妨!”
說罷,劉義真指著皇甫徽,看向馬晟,正色道:“馬晟,是否有膽量為我斬殺此獠!”
馬晟被點到了名字,暗喜不已,他昂首挺胸道:“有何不敢!還請桂陽公賜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