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天夜晚。
血尼熟門熟路的,不知道第多少次潛入了巴德明頓莊園。
他推開了三樓的那間臥室門,帕蒂和以往一樣,坐在輪椅上,就在那麵落地窗前等著他。
和血尼第一次見到她相比,她比以前更像是一個正常的活人。
身上完全沒有了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,清澈的目光要比以往靈動很多。
看到血尼後,她的嘴角就情不自禁的向上揚起。
“我們說好了,今天要去給小馬梳毛,你遲到了!血尼。”
血尼臉色有些麻木,聽到帕蒂的話,他遲鈍的說。
“來之前,有些事情耽擱了。”
他今天的狀態格外不對,帕蒂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姑娘,她看出了異常。
空氣安靜了幾秒鐘。
“沒法往後再拖了,是嗎?你必須要把我腦海裡關於你的所有記憶全都清除掉?”
血尼握緊了手中的魔杖,他不想讓自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,卻根本無法控製自己的臉,隻能低下頭說。
“我必須要這樣做帕蒂......我沒有彆的選擇,他們不想讓任何麻瓜知道關於魔法的事情......
她定定的看著血尼,上揚的嘴角並沒有彎下,依舊還在笑著,隻不過很明顯,她的眼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通紅。
“沒關係,血尼,你不必為此而道歉,我很感謝能認識你,也很感謝你能陪我這麼多天。”
場麵變得安靜下來,不知過了多久之後,帕蒂才重新輕聲開口說道。
“我能最後請求你幫我一個忙嗎?”
血尼抬頭看向她。
“在衣櫃最下麵的格子裡,有一個鐵盒子。”
按照帕蒂的話,血尼從衣櫃中找到了那個鐵盒,他在帕蒂的目光示意下,將那個鐵盒打開,發現裡麵是一整摞最大麵值的英鎊紙幣,以及一些一看就知道十分名貴的珠寶首飾。
“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,在清除我的記憶後,能幫我把這些送到布裡斯托爾的勞森孤兒院嗎?”
血尼不解的看著鐵盒中的那些東西。
“為什麼嗎?”
帕蒂抿著嘴唇,她平靜的說。
“我父親曾經開車發生了車禍,那場災難讓我失去了我的母親,也失去了半個我自己。但受到傷害的不僅僅隻有我們,還有另外一個家庭,那對夫婦兩人都死在了那場災難中,車上他們的三個孩子幸存了下來,但也有兩個變成了終身殘疾。”
“這是我父親的錯,他卻隻是給已經變成孤兒的三個孩子很少一點賠償。我覺得,這樣對他們太不公平了。”
血尼感覺手中的那個鐵盒子有些發燙。
“那這些東西......”
“我母親留下的最後一些財產,其他的,都被他們分完了。”帕蒂看著血尼,歪著頭,淺淺的笑了起來,“放心血尼,這是我唯一可以支配的東西,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。”
在這個血尼本來已經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,下定決心要斬斷自己和帕蒂所有關係的夜晚。
他最終還是沒有下手。
他接過了帕蒂請求他送去孤兒院的那個盒子,和帕蒂做出的承諾,等他把這最後一件事辦完之後,兩人就做一個徹底的割舍。
血尼在夜色中帶著那一盒財物離開了莊園,他返回到了位於倫敦西南部,那藏在樹林裡偏遠僻靜的城堡中。
這裡不僅僅隻住著他,還有沃普爾和一個名叫哈拉的閒散妖精。
哈拉在血尼將盒子放下,去翻箱倒櫃找東西吃的時候,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盒子裡的東西。
他陶醉的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“啊哈!是金錢的味道!這讓我想起了我曾經在法國古靈閣分部當安保的時光!”
說著,他粗鄙的沒有經過血尼允許,就自己打開了那個鐵盒子,看到裡麵的東西後,眼睛都瞪直了!
“我的天!血尼你去偷了誰家!大豐收啊!簡直就是大豐收!”
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貪婪。
“這些麻瓜的錢在古靈閣隻有限製兌換,雖然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,但這些珠寶,首飾,它們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!”
聽到了他的聲音,剛找到一塊乾硬餡餅的血尼,立刻發瘋一樣的衝了過來,粗暴的把鐵盒從哈拉懷裡搶過來!
“你不準碰這個!”
哈拉生氣了,他怒視血尼。
“好啊!你想要違背承諾是嗎!我們說好了,你所有的收獲都要分我三成,我來負責幫你找血漿!這裡就該有我的那三成!”
“這些東西不是偷來的!”血尼低著頭,“是帕蒂讓我幫忙轉交給彆人。”
哈拉瞪著他那雙碩大的眼睛。
“帕蒂?那是誰?一個有錢人家的姑娘嗎?”
說到這,他雙眼發光,搓動著雙手:“天哪!你真是太有智慧了,血尼!你騙取了她的信任對嗎?你欺騙了她,花言巧語,巧言令色!然後把這些錢騙到手裡!”
血尼隻是盯著哈拉,用從未在他臉上出現的狠辣威脅道。
“你休想碰到這些東西一下!你那雙臟手但凡敢伸過來,我就咬斷它!我說到做到,哈拉!”
這一晚,血尼一夜沒睡,他死死守著那個鐵盒。
哈拉快要被氣瘋了,他大吵大鬨著,把給血尼準備的所有血漿全都澆到了花園裡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