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慶模仿著踏上木樁,立時便覺天旋地轉。
這看似簡單的姿勢,竟要求全身肌肉如麻繩般擰緊,彼此角力。
不到三息,他就栽了下來,手肘在青磚上蹭出條血痕。
這通臂樁功並沒有那麼簡單!
陳慶喘著粗氣,問道:“師父,您剛才說的氣血,叩關,突破明勁........”
周良解釋道:“習武分為兩個過程,一個是積累,另一個則是叩關。”
“站樁,熬力都會蓄養自身氣血,當氣血到達一個頂點之後,你就可以進行叩關,讓自身實力得到升華,我通臂拳修煉至圓滿境界,可以進行三次叩關,分彆是明勁,暗勁,化勁。”
“每一次叩關,對於習武之人來說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,不過失敗的風險也很大,同樣會對身體造成一定損傷,越是後麵叩關越是困難。”
陳慶聽到這,頓時明白了過來。
這叩關不就是突破瓶頸嗎?
自己想要練成,豈不是要在三個月內完成第一次叩關?
想到這,他不禁再次問道:“師父,這第一次叩關成功概率高嗎?”
周良淡淡的道:“尋常弟子在兩三成左右吧,根骨越高,資質越好,家底越殷實的人成功率越高。”
陳慶聽到這,心頭一震。
這叩關成功率竟然這麼低?
要知道這僅僅是第一次叩關!
明勁,暗勁,化勁顯然要叩關三次。
“我通臂拳內練樁功,外練打法,內外合一才是真正的通臂拳。”
周良淡淡的道:“你先從樁功開始,等氣血熬到一定程度,到時候再傳授你通臂拳打法。”
“是!”
陳慶深吸一口氣,再次踏上木樁。
霎時間,一股酸澀刺骨的劇痛自腳底炸開,閃電般竄遍全身。
他牙關緊咬,額角青筋暴跳,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,身體卻如磐石般死死維持著那扭曲的姿勢,紋絲不動。
時間在煎熬中緩慢流逝。
陳慶感覺自己的肺部仿佛被烙鐵灼燒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氣,雙腿在木樁上顫抖如篩糠,腳趾卻死死摳住樁麵,指節都泛出青白。
小半個時辰過去,他的粗布短打早已被汗水浸透,黏膩地貼在身上。
就在這時,一道金光突然在腦海中閃現:
【天道酬勤,必有所成】
【通臂樁功入門(1/1000):一日十練,三月小成,一年大成】
陳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,自語道:“其他人習武需要叩關突破瓶頸,但是我隻要勤奮苦練,必定能夠叩關成功。”
按照周良所說,平常人隻有兩三成左右的概率,但是陳慶卻不同,隻要修煉就必定能夠成功。
這就是命格的不凡之處。
天道酬勤,必有所成。
陳慶頓時有了動力,開始勤奮的修煉起來。
晌午時分,院中其他弟子都在三三兩兩地交流休息,唯有他仍在一遍遍重複枯燥的站樁動作。
幾個同門過來打招呼,他應和了幾句,很快又投入修煉。
下午,院子都是喘氣發力的聲音。
又練了兩遍通臂拳,陳慶隻覺渾身筋骨如同散了架,酸軟無力。
每挪一步,腳下都像踩在鬆軟的棉花上,虛浮得厲害。
他喘著粗氣,汗水順著鬢角滑落。
恰在此時,弟子們紛紛尋了背風的角落歇息,取出捂在懷裡的飯食。
院子裡的溫度讓食物很快失了熱氣。
陳慶目光掃過,隻見家境窘迫的弟子,縮著脖子,就著冰涼的鹹菜疙瘩,費力地啃著早已凍得梆硬的棒子麵窩頭,每咬一口都顯得艱難。
而那幾個家境好些的,則拿出裹得嚴實的油紙包,小心揭開,裡麵是尚有餘溫的白麵餅子,甚至還有幾片凝固了油花的鹵肉。
若有若無的葷香在寒氣中飄過來,更勾得人腹中空空。
陳慶摸了摸肚子,一陣劇烈的痙攣抽搐感襲來,喉嚨乾澀地滾動了一下。
“陳師弟。”
孫順快步走來,拿出了兩個剛出籠不久,還微微冒著白氣的雪白饅頭,“頭一天來,沒帶飯食吧?師父吩咐的,這天寒地凍的,練功耗力氣,更不能空著肚子,明兒起,你得自己備著了。”
說著,他將饅頭塞進陳慶手裡。
“多謝師兄!”
陳慶眼中頓時亮起光,忙不迭地接過。
那饅頭入手溫熱、鬆軟,一股帶著甜意的麥香熱氣撲麵而來。
白麵精糧,在這寒冬裡,對出身漁戶的他來說,是難得的暖意和奢侈。
“客氣啥,趕緊墊墊。”孫順笑著擺擺手,轉身走開。
陳慶捧著饅頭,再也忍不住,張口便咬了下去。
鬆軟滾燙的內裡帶著糧食的香甜,瞬間溫暖了口腔。
他幾乎是狼吞虎咽,三兩口便將兩個饅頭囫圇塞進了肚子。
一股暖意從胃裡升起,驅散了些許疲憊帶來的寒意。
他靠在冰冷的廊柱下短暫地歇了口氣,身體的酸痛並未完全消失,但那股虛浮無力的感覺減輕了不少。
看著院中大多還在休息,或吃著飯的同門,陳慶他深吸一口氣,挺直腰背,再次來到了木樁前。
他知道,對於身負【天道酬勤】命格的自己而言,必須有比彆人付出十倍、百倍的汗水。
一遍接著一遍,很快汗水就將他的衣衫全部浸濕。
直到暮色四合,院子裡隻剩他一人。
【通臂樁功入門(10/1000):天道酬勤,必有所成,一日十練,三月小成,一年大成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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