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慶。”
楊蕙娘連忙追了上去。
楊鐵柱小聲道:“阿慶這孩子不錯,雖然沒啥本事,但是人很聽話也很孝順.......”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鑽錢眼裡麵了。”
陳金花突然紅了眼眶,聲音像被砂紙磨過:“你以為我貪那幾兩銀子?”
她抓起惠娘晾在繩上的粗布衣裳,布料已經洗得發白,“老大離得遠,我現在就這一個閨女......”
“哎!”
楊鐵柱佝僂的背似乎更彎了,他默默拾起掉在地上的火鉗,灶膛裡將熄的炭火映得他滿臉斑駁。
........
街巷外。
楊蕙娘一把拉住陳慶的胳膊,指尖微涼,聲音卻急切:“阿慶,我娘那些話都是氣頭上胡謅的,你彆往心裡去……”
陳慶側過臉,嘴角扯出一抹淡笑:“放心,我沒放在心上。”
楊蕙娘抬眼瞧他,眉頭仍蹙著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他點頭,語氣平靜。
她這才鬆了口氣,眼角彎了彎:“那就好。”
陳慶目光下移,落在她交疊的雙手上,指節紅腫,裂開的細紋像乾涸的河床,有些還滲著血絲。
他眉頭一皺:“手好些沒?”
楊蕙娘下意識把手往袖口裡縮了縮,笑道:“好多了,等開春暖和了,自然就好了。”
“我這有些銀子。”陳慶從懷裡掏出幾塊碎銀,不由分說塞進她手心。
“阿慶!”她慌忙推拒,“你往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,我哪能要你的?”
陳慶卻按住她手腕,力道不容拒絕:“我說過,會連本帶利還你。”
她鼻尖微酸,攥緊了銀子,低聲道:“……這利息可沒那麼高,我先幫你存著,等你什麼時候成親用錢的時候我再給你。”
陳慶靜默片刻,忽地輕笑:“好。”
“阿慶,家裡還有活,我要回去忙了。”
楊惠娘輕聲道:“晚上有點冷,記得多穿一些。”
說完,她便快步向著家中走去。
陳慶深吸一口氣,向著青河碼頭走去。
他剛踏入河司後院時,一陣陣喝彩聲正從演武場傳來。
循聲望去,隻見十餘名巡守圍成個半圓,場中兩道身影輾轉騰挪,拳風腿影間激起陣陣塵土。
程明抱臂而立,看得津津有味。
“頭兒!”
陳慶走了過去,“這是乾嘛呢?”
“這兩人正比試呢,我看看熱鬨。”
程明笑道:“左邊那是第一小隊的巡守王成,之前在武館學武的,修煉的一十二路七星腿,右邊那個修煉斷海拳的是朱明,家傳的武學,此前還在李家當過一段時間護院,後來得罪了主家,才來河司討生活。”
陳慶則凝神細看,隻見兩人招式淩厲非常,拳腳相交時發出沉悶的碰撞聲。
這與周院弟子裡點到為止的切磋不同,這兩人招招都帶著實戰的狠勁,顯然都是經曆過真刀真槍的。
場中忽然爆出一聲悶響,朱明一記“怒濤拍岸“尋找到了王成的破綻,將其逼退數步。
圍觀的巡守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喝彩。
程明微微頷首:“不愧是李府出來的護院,這斷海拳已經有幾分火候了。”
場邊有年輕巡守小聲議論:“聽說李府的月錢比尋常護院多五倍不止.......”
“那也得有真本事,去年李家招護院,三十多人裡就取了兩個.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