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,李蓉蓉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門口,臉色微變,“周師姐!你看那邊......是鬆風武館的高盛!”
鬆風武館?!
陳慶和孫順聞言,立刻順著李蓉蓉示意的方向望去。
隻見茶館門口,四五個身形魁梧、太陽穴高高鼓起的壯漢正掀簾而入。
為首一人約莫三十五六歲年紀,麵容粗獷,眼神銳利如鷹隼,穿著一身鬆風武館標誌性的墨綠色勁裝。
這人正是鬆風武館年輕一輩中的好手,高盛。
“還真是他。”
周雨秀眉微蹙,神色變得凝重起來。
孫順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,低聲對陳慶解釋道:“陳師弟,你入門晚可能不清楚,師父當年剛創立周院,為了闖出名頭,踢過幾家武館,其中一家,就是這鬆風武館。”
“他們館主一直耿耿於懷,視為奇恥大辱,前些年,兩家弟子在街上碰麵,常常一言不合就起衝突,私下裡摩擦不斷,這兩年師父約束得嚴,加上我們周院漸漸站穩腳跟,才算是消停了些。”
他頓了頓,語氣帶著提醒,“鬆風武館實力不弱,內城六家武館之一,底蘊比我們這種武師院深厚得多,若是遇到鬆風武館的人,儘量避開,彆吃了虧。”
陳慶默默點頭,將鬆風武館名字記在心裡。
武行間的恩怨,往往比幫派更講究臉麵,也更難化解。
這時高盛也注意到了這邊,他看了一眼便帶著人走向茶館深處坐下,並未立刻過來尋釁。
陳慶收回目光,端起茶碗,心中警惕並未放鬆。
茶館內的喧囂似乎被這小小的插曲衝淡些,空氣中彌漫開一種無形的張力。
然而,這份短暫的壓抑,很快就被如同海嘯般席卷而來的騷動徹底淹沒。
“嘩——!”
“出事了!江邊出大事了!”
“快跑啊!殺人啦!”
如同投入滾油中的水滴,巨大的騷動聲浪從江岸方向猛然爆發,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城內蔓延。
那聲音不再是節日的喧囂,而是充滿了驚恐、混亂和難以置信的尖叫。
茶館裡原本嘈雜的談笑聲、吆喝聲瞬間被掐斷,所有人都驚愕地望向門口和窗外。
隻見街上的人流如同受驚的蟻群,開始瘋狂地逆向湧動。
“怎麼回事?”
“發生什麼了?”
茶館裡的茶客們紛紛站起身,伸長脖子向外張望,臉上寫滿了驚疑不定。
混亂中,一個慌慌張張的漢子從街上擠過茶館門口,失聲道:“都尉大人……都尉大人他在祭祀大典上.....被刺殺了。”
轟!
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,在小小的茶館內轟然炸響!
“什麼?!”
“都尉大人……被刺殺了?!”
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!?”
“天啊!誰乾的?!”
“要出大事了!高林縣要變天了!”
議論聲如潮水一般瞬間淹沒了茶館,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。
都尉龐青海,那可是高林縣的天。
是曾一槍挑殺漕幫幫主,威震四方的狠人。
這樣的人物,竟然在萬眾矚目的河神祭大典上被刺殺?
這簡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。
孫順整個人都愣住,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!?”
周雨秀美的臉上,也布滿了驚愕與凝重。
李蓉蓉更是嚇得花容失色,渾身都在發抖。
陳慶同樣心頭劇震。
刺殺都尉?
這絕非尋常江湖仇殺,其背後牽扯之深、影響之巨,足以讓整個高林縣陷入腥風血雨。
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秦烈參與剿匪、攀附都尉府、參加慶功宴的種種畫麵,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。
這時,河司的老李頭站在混亂的街頭,嘶聲喊道:“阿慶,出大事了!快跟我走!”
他聲音嘶啞,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