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天,陳慶練了幾趟拳,額角頓時有汗珠滾落。
他隨手一抹,走到孫順身旁,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,“孫師兄,秦師弟的傷勢......可有好轉?”
孫順正擦拭著兵器架,聞言動作一頓,重重歎了口氣:“人是醒了,但情形......唉,不容樂觀啊。”
他眉頭緊鎖,壓低了聲音,“那高盛分明是下了死手,秦師弟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。他那幾處大筋......斷了!彆說恢複如初,眼下連下床走動都困難萬分。”
“竟.......竟如此嚴重?”
陳慶臉上瞬間布滿痛惜與難以置信,“不是說師父已發了話,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秦師弟嗎?”
周良因秦烈重傷之事,深受打擊,那份自責與愧疚溢於言表,確實曾立誓要傾儘所有救治愛徒。
孫順嘴角泛起一絲苦澀:“話是這麼說,可這續接斷筋,非尋常湯藥可醫。非得是二十年份以上的大藥靈魚不可,那等珍物......價值何止千金?”
他搖搖頭,語氣沉重得如同壓著石頭。
聽到“千金”二字,陳慶懸著的心悄然落定,麵上卻依舊維持著沉重。
孫順像是自我安慰,又像是說給陳慶聽,喃喃道:“或許秦師弟吉人自有天相,哪天就......”
不可能,除非土裡能長出大藥!
陳慶暗自冷笑一聲,他知道自己還要多多留意秦烈的‘傷勢’。
“陳師兄!中了!你高中了!”
一聲帶著喘息的、近乎破音的呼喊在院門口響起,瞬間撕裂了院內的沉悶。
所有弟子動作驟停,目光齊刷刷地射向那個扶著門框、上氣不接下氣的報信弟子。
那弟子胸膛劇烈起伏,臉上是狂喜的漲紅,看向陳慶道:“第三十九名!陳師兄排在第三十九!官差.......官差已經派人往你家報喜去了!陳師兄,你中了武秀才!”
“嘩——!”
整個周院瞬間沸騰!儘管眾人心中早有預感,但塵埃落定的這一刻,那“武秀才”三個字帶來的衝擊力依舊無與倫比。
“恭喜陳師弟!”
“賀喜陳師兄!”
“真乃大喜事啊!”
無論真心還是假意,祝賀聲瞬間如潮水般將陳慶包圍。
此刻起,陳慶的身份已截然不同。
孫順重重拍了拍陳慶的肩膀,朗聲大笑:“哈哈哈!好!陳師弟,恭喜你!從此便是身具功名之人了!光耀門楣啊!”
人群外圍,鄭子橋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,一股巨大的悔意湧上心頭,幾乎要將他的腸子都悔青了。
如果早知道陳慶有今天這般潛力的話.......
齊文翰等幾個考了多年未中的老弟子,則神色複雜,失落與羨慕交織,沉默地站在喧囂之外。
武秀才的功名,對他們而言,已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雲端。
陳慶含笑應對著四麵八方湧來的恭維,心中卻如明鏡般清醒,警鐘長鳴。
名次與他預想相差無幾,若第二輪全力以赴,排名或許更高,但隨之而來的也將是更洶湧的風浪與窺探。
流水不爭先,爭的是滔滔不絕。
此刻的低調,是為更長遠的奔湧。
“陳師弟,”
周雨溫柔的聲音適時響起,她臉上帶著由衷的笑意,“父親請你過去一趟。”
“是,師姐。”
陳慶收斂心神,應了一聲,在眾人或熱切或複雜的目光注視下,隨著周雨沉穩地走向後院。
.........
與此同時,高林縣衙門口。
“哐哐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