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翠用力點頭,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聽來的消息,“千真萬確!好多人都看見了!他先是一招廢了鬆風武館那個叫高盛的天才,脊椎骨都打碎了!然後…然後連鬆風武館的大師兄曲耀輝,都被他打得重傷吐血,飛下擂台,聽說胸骨都塌了!現在人還在搶救呢!整個點將台都炸了鍋了!都說周院出了個了不得的煞星!”
“一招廢了高盛?重傷曲耀輝?!”
徐芳失聲喃喃,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又迅速湧上一股難以置信的潮紅。
她腦中嗡嗡作響,眼前仿佛又浮現出武科場上,那個沉默寡言、穿著寒酸勁裝拉起十石弓的身影。
巨大的荒謬感和強烈的衝擊讓她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竟然真的.......鯉魚躍過了那道龍門?!
徐秀華的反應更為直接,保養得宜的臉上血色儘褪,隻餘一片震驚的煞白。
字字句句,此刻都化作無形的耳光,狠狠抽在她的臉上,火辣辣地疼。
悔意?或許有一點。
但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種被命運嘲弄的荒謬感。
那個她認為隻配做個護院頭目的漁戶小子,竟然搖身一變,成了能重傷成名化勁高手的煞星!
這巨大的反差,讓她仿佛就像是在做夢。
暖閣內一片死寂。
徐秀華緩緩靠回軟枕,揮了揮手道:“知道了,下去吧,此事.......莫要到處亂說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小翠連忙應聲,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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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家,暖香閣
窗外初雪未歇,撲打在窗欞上,發出簌簌輕響。
黃家家主黃承宗,一個麵容清臒、眼神深邃的中年人,“石館主,兩位愛徒傷勢如何?”
石文山陰沉的嚇人,“高盛被他廢了脊椎,大筋寸斷,這輩子算是毀了!耀輝胸骨碎裂,臟腑受創極重,雖保住了性命,但傷了根基,日後能否恢複巔峰,尚是未知之數!”
高盛就算了,但是曲耀輝可是他大弟子,是他最看重的弟子,也是他養老的希望。
黃承宗抿了一口茶湯,緩緩道,“高盛資質雖佳,卻鋒芒太露,不懂藏拙,武科上廢了秦烈,已是將周良逼到牆角,更給了那陳慶警醒。此番青鱗會,你讓他去挑釁一個根基已穩的新晉化勁,本就有失考量。至於曲耀輝......技不如人,怨不得誰。”
石文山被黃承宗平淡卻尖銳的話語刺得臉色更加難看,胸膛劇烈起伏,卻無法反駁。
“那陳慶。”
黃承宗放下茶盞,皺眉道:“倒是真讓我意外了。啞子灣的魚戶之子…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突破化勁,更是在初入此境,便展現出如此狠辣果決的心性和老辣的戰力.......”
他頓了頓,眼神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:“此等人物,若不能為我所用,便是心腹大患。尤其是在這‘高林商會’初立,各方勢力需重新洗牌的當口。”
“黃家主的意思是?”
石文山強壓下怒火,捕捉到黃承宗話中的深意。
“他壞了你的弟子,折了你的顏麵,便是打了鬆風武館的臉,也間接削了我們商會整合力量的威信。”
黃承宗淡淡道,“這筆賬,自然要算。但如何算,何時算,需從長計議。畢竟周良還活著。”
石文山沒有說話,隻是靜靜地聽著。
黃承宗繼續道:“他周良有舊怨,你鬆風有血仇,縣兵大營那邊.....耐心些,石館主。”
“商會初立,有的是‘名正言順’的手段。當務之急,是穩住商會局麵,莫要讓今日之事,影響了我們的大計。”
石文山他深吸一口氣,端起麵前那杯早已微涼的茶,一飲而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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