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安站在櫃台後,懵了。
“不是……我這……哎?”
今天這又是唱的哪一出?
……
半個時辰後,國子監。
姚文遠衝進自己塵封多年的書齋,一把推開桌上所有的竹簡古籍,嘶吼道:“筆!墨!快!”
一位老仆匆匆趕來,看著狀若瘋癲的老主人,嚇得不敢說話。
姚文遠一把搶過毛筆,雙手顫抖,竟無法落筆。
他閉上眼,腦海中全是那麵牆。
“我錯了……我們都錯了……”他喃喃自語,
“我們皓首窮經,試圖從故紙堆裡尋找大道,卻不知,真正的大道,早就在我們眼前,隻是我們視而不見!”
“先生他……他不是在點化,他是在……在嘲笑我等癡愚啊!”
他猛地睜開眼,眼中已是一片清明。
他提筆,在嶄新的宣紙上,寫下了幾個字:
《觀林先生壁書有感》!
此文一出,整個大驪王朝的學術界,即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地震。
而那麵糊著舊報紙的牆,也多了一個新的名字——
上古紀事殘壁。
隻八個字:“國之祥瑞,當以國士待之。”
一時間,暗流洶湧。
那座小小的雜貨鋪,那麵糊著“上古紀事”的破牆,成了一處看不見的漩渦中心。
林安覺得這幾日街上的氣氛有些古怪。
總有些穿著打扮不像尋常百姓的人,在巷口探頭探腦。
“難道是……我賣的鹽有問題?”
林安掂了掂手裡的鹽袋,百思不得其解。
這天上午,鋪子外突然響起一陣喧嘩。
林安探頭一看,差點把下巴驚掉。
巷口被一隊甲胄鮮明的兵士堵得水泄不通,為首的是一個錦衣玉袍的年輕人,約莫十七八歲,麵容俊朗。
年輕人身後,還跟著幾個小心翼翼的工匠,手裡捧著各種工具,看那架勢,不像是來買東西的,倒像是來……拆房子的。
林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“完了,這是來強拆的?”
那錦衣年輕人龍行虎步地走進鋪子,目光一掃,直接落在了那麵糊著報紙的牆上,眼神瞬間變得炙熱。
他沒理會站在櫃台後,一臉緊張的林安,而是對著那麵牆,深深作揖。
“晚輩趙篆,拜見先生大道真跡!”
林安聽得一頭霧水,結結巴巴地道:
“那個……公子,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?我這就是個小雜貨鋪,沒什麼……真跡。”
被稱作趙篆的年輕人聞言,非但沒有疑慮,反而眼中閃過一絲讚歎。
他轉身對自己的一名隨從低聲道:
“聽見了嗎?這便是姚老祭酒文中所言的‘大象無形,大音希聲’!先生視神跡如無物,此等心境,我輩望塵莫及!”
說完,他再次轉向林安,態度愈發恭敬:
“先生不必過謙。先生為天下蒼生,將此等上古神文公之於世,實乃我大驪萬民之幸。此牆,乃國之重寶,斷不可如此暴露於塵世,任其風吹日曬。”
他一揮手,身後那幾個工匠便要上前。
“晚輩今日前來,便是想請能工巧匠,將此壁完整取下,移入宗廟,以金玉為框,妥善供奉,供後世瞻仰!”
“什麼?!”林安這下是真急了。
取下牆壁?還要移入宗廟?
開什麼玩笑!
他想都沒想,一步從櫃台後跨出來,張開雙臂攔在牆前,急聲道:
“不行!絕對不行!不能動!”
這要是讓他們把糊著報紙的牆給挖走了,
回頭再仔細一研究,發現上麵印著“女明星緋聞”
那自己這臉還要不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