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這一烤,可是一箭三雕。不僅驅散你體內的劍氣,還讓你原本初入修行的根基越發穩健,更讓你的體魄越發結實。”
“哼,真是這樣的麼?而不是你的惡趣味!”白秋雨接過烤羊肉,邊啃,邊狐疑道。
“我像是這麼無趣的人麼!”
老乞丐招呼一聲,周圍的乞丐都迫不及待地圍了上來,他給眾乞丐都分上了一塊烤肉。
白秋雨幾口吃完烤羊肉,便找了一處空曠地方坐下,他盤膝而坐,內省自身的情況。
隻見體內的經脈完好無損,反倒比原來的經脈更加堅固,寬闊。
原本,還未徹底吸收的玄晶力量,也被吸收了一大半,氣海洞天中的妖力浩瀚如海。
微微運功,氣海洞天中猶如驚濤駭浪。
此番景象,若是被同境界的人看見,怕是會被驚掉下巴。
同時,他發現隨著他運功,九玄妖訣的妖力,分流出一絲,緩緩注入臟腑、骨骼、筋肉之中,很明顯是在蘊養他的肉體力量。
據白秋雨所知,這世間的修行人,可分為武夫與蒼梧修士。
前者修煉肉體,凝練出真氣,擅長近戰,肉體就是他們的根基。
至於,蒼梧修士則是通過禪坐,溝通山河靈氣為己用,養一方氣海洞天法力,擅長施展術法,法寶禦敵。
白秋雨此時卻是因為修煉九玄妖決,竟算是體法雙修。
不!
應該是妖法體三修才對。
當意念回流進腦海之中,《九玄妖決》大放百千豪光,同時意念之中多了一篇妖族道法的法門。
白秋雨的靈魂猶如一震,徹底沉靜在這方法門之中。
而外界,清風徐徐,乞丐們吃飽喝足,相互閒聊。
至於老乞丐,則是靠在距離白秋雨不遠的窗戶旁,喝酒賞月。
實則,還是在為白秋雨護陣。
這白秋雨還是太魯莽了,雖說運功內省,可不該深入修行。
若是被外界因素乾擾,怕是輕者紊亂氣機,重者走火入魔。
後果不堪設想。
就在白秋雨運轉玄功時,老乞丐敏銳地感受到一方浩瀚的真氣奔騰。
“奇怪,這小子體內的真氣怎麼有股怪味!像是妖土那些妖人的氣味……”
他一躍而起,圍著白秋雨轉圈,像隻敏銳的獵犬般嗅個不停。
鼻翼聳動。
老乞丐暗自琢磨,星漢洲廣袤無垠,王朝割據,宗門林立,其間還遍布著奇峻山脈、無垠沙漠與神秘險地。
而妖土雄踞西北一角,魔門盤踞在東北方位,自己這些年走南闖北,也算見多識廣。
可這混雜著妖邪味的真氣,還真是頭一回碰上。
要知道,這星漢洲內的修行之道,本以為自己已摸透大半,如今看來,自己還是太無知了。
“哎……又不對呀!那些妖土的妖氣不應該是這般雜亂,這股氣息摻雜著佛道的韻味,卻又流露出一絲妖氣來。”
老乞丐一番撓頭,冥思苦想後,卻無果。
“……這小子修煉的究竟是何功法,真是讓老乞丐我好奇得很呀!”
就當老乞丐再也忍耐不住好奇,欲伸手朝白秋雨印堂觸摸時。
白秋雨驟然睜眼。
“老乞丐,你想乾嘛?”
老乞丐收回手,訕笑道:“剛才看見你臉上有隻蚊子,我想幫你把它捏死。”
白秋雨一臉冷漠,並不相信老乞丐的言論,反而眼中的狐疑更盛。
要知道,能給他臉上盯一個包的蚊蟲,怕不是凡間的品種。
白秋雨暗暗猜測,這老乞丐莫非是在自己運轉《九玄妖決》時,察覺出從丹田中透露出的妖氣來。
雖說,修煉《九玄妖決》能隱藏他半妖的身份,可難不成,遇見厲害的人,識破他的真實身份。
那時,他半妖的身份一旦暴露,怕是就要如過街老鼠一般,人人喊打了。
白秋雨抬眼望去,老乞丐斜靠在圍牆下,身形隱沒在夜色裡。
對方慢悠悠舉起酒葫蘆,仰頭灌下一大口酒。一輪明月不知何時已悄然懸掛在西北角,灑下清冷光輝。
一襲月紗,輕柔地披在老乞丐身上,更襯出他形容枯槁,白發蓬亂,臉上溝壑縱橫,寫滿歲月滄桑。
他每喝一口酒,喉結滾動間,都透著一股曆經千帆、不問世事的孤絕韻味。
這老乞丐,究竟是何等人物?
白秋雨抬頭問道:“老乞丐,我該如何稱呼你?”
老乞丐仰頭灌下一口酒,喉結滾動間發出愜意的歎息。
他隨手將酒壺往腰間一掛,灑脫笑道:“我不過江湖裡的無根浮萍,姓名於我不過累贅,你隨意喊便是。”
“既然如此,”白秋雨目光一亮,“往後你就叫酒丐尊!多氣派!”
老酒丐聞言差點嗆著,連忙擺手:“使不得!這‘尊’字壓得慌,叫我老酒丐就行。”
說罷又捧起酒葫蘆,仰頭飲儘半壺,咂嘴讚歎:“痛快!還是這陳釀夠味兒!”
白秋雨朝破爛的大門走去,他回頭看著老酒丐。
“老酒丐,今日大恩,在下沒齒難忘。日後若有差遣,赴湯蹈火在所不辭。在下就此彆過,後會有期!”
言罷!
他抱拳,行一禮,便迎著月光,朝更暗處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