塵灰嗆人,碎石滾燙,風卷著熱浪掃過崩裂的地麵
他伸手接過金環,指腹觸及一處崩碎的豁口,心知此物若想再用,非得重新祭煉不可。
然而,即便重煉,其威能也大不如前了。
自踏上修行路,他身經百戰,斬妖邪,鬥修士,滅武夫……何曾見過僅憑赤手空拳,便將他法寶砸損之人?
須知,他所禦使的這枚“斬星環”,雖為低階法器,卻是采星辰隕鐵精煉而成。
質地堅不可摧。
心中暗道:這小子絕不簡單。
他深吸一口氣,強壓心中驚濤駭浪,袖袍猛地一拂,十二枚玉符電射而出,於半空勾連交錯,瞬間結成一座符陣。
“敢損我法寶,給我去死吧!”白衣蒼梧修士厲喝道。
“就你這一堆破銅爛鐵,白送我都嫌累贅。”
白秋雨咧嘴一笑,周身九玄妖氣如墨焰般升騰,足下發力,裹挾著沛然巨力的一拳,直搗符陣核心。
他雖承蒼梧修士一脈道統,卻因半妖之軀,兼有武道根基,相較於尋常修士的鬥法手段,他更癡迷於拳拳到肉的搏殺。
尤其此刻,筋肉虯結,骨骼錚鳴,血脈賁張帶來的極致力量感,令他沉醉不已。
“給我——碎!”
遠處仰望的眾人,眼中隻剩下那道逆勢騰空的白衣身影,如驚鴻掠影。
雲知意喃喃道:“他的真正實力原來已到達這等程度了麼!”
隻見那隻看似樸實無華,卻裹挾著毀滅氣息的拳頭,悍然落下。
轟然巨響!
符陣如琉璃寶鏡墜地,寸寸龜裂,爆散開來,發出連串刺耳的“哢哢”聲。
單膝點地的白秋雨,抬首望去,漫天玉符碎片如星雨墜落,映著天光,綻放出刹那芳華。
十六塊黯淡的碎玉散落塵埃。
馬車上的中年修士連退數步,麵如醬紫,嘴角溢出一縷猩紅——正是符陣崩毀帶來的反噬。
“這……這哪裡是人!”
他踉蹌扶住車轅,五指深深摳入檀木,留下五道慘白的指痕,“怕是披著人皮的洪荒凶獸!”
這家夥不僅一拳轟損他的低階法器,又徒手轟碎符陣。
這等蠻霸絕倫的力量,徹底顛覆了他對武道的認知,是武道崛起了,還是蒼梧一道沒落了!
此人……究竟是藏海,還是了凡?!
“——臨陣分神,可是取死之道。”
白秋雨的聲音猶在遠處回蕩,其人卻已鬼魅般欺近馬車三尺之內!
他深知對陣蒼梧修士,唯有近身搏殺,方能遏製其層出不窮的法術。
身形再度拔起,拳頭破空,直取中年修士眉心。
白秋雨深知麵對蒼梧修士,若是施展武夫的手段,就必須近身戰鬥,以免蒼梧修士再施展手段。
生死關頭,中年修士強行壓下翻湧的氣血,倉惶間一拍腰間儲物袋。
一麵古樸護心鏡瞬間浮於胸前,同時他疾掐道訣,五道厚重的土牆拔地而起,層疊擋在身前。
“我不信,你還能轟破我的玄龜鏡!”
“破!”
白秋雨拳勢不減,狠狠擂在第一道土牆上,土牆劇烈震顫,卻未立時崩解。
中年修士眼中剛掠過一絲劫後餘生的狂喜,“看來先前消耗……你大量真氣,你”
“有點意思!”
白秋雨嘴角勾起一抹獰笑,不待對方“沒勁”二字出口,第二拳已如流星墜地,悍然轟出。
五道土牆應聲而碎,狂暴的氣流瞬間割斷馬車韁繩,拉車的駿馬慘嘶著,臀後血肉模糊,發狂般奔逃而去。
白秋雨借力自馬首騰空,拳鋒裹挾著未散的勁風,直貫那麵光芒流轉的護心鏡。
“給我擋住啊!”
中年修士目眥欲裂,生死一線,再無保留,瘋狂催動氣海洞天內的真元,如決堤洪流般注入玄龜鏡。
他乃藏海境中期修士,雖看不透少年深淺,料想不至超越此境。此刻被逼入絕境,唯有傾力一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