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北行丟出塊碎銀,上了二樓,推開甲等三號包廂,裡麵早有個背影坐著。
“你是誰?”
“數月不見,趙公子不認我了?”背影轉過來,笑得謙遜溫和。
“我道是誰,原來是你。”趙北行嗤笑,“怎麼又缺錢花了!要不跪下來叫本公子一聲爹,本公子便賞你紋銀百兩,如何。”
身後家丁婢女竊笑不止,一名家丁轉身合上門。
“我若是叫你,你可敢答應!”那人把玩著麵血色小旗,旗上白骷髏頭張牙舞爪,透著邪氣。
“狗東西,忘了以前怎麼求我的?”
“沒忘,特來敘舊。”那人笑容更深,小旗突然爆出血芒,於恐懼的瞬息,填滿整座雅間。
“往昔,敢毀我辱我者欺我,皆該殺。”
慘叫聲未起,眾人家奴已被骷髏頭附身,猙獰跪地,轉眼化作乾屍。鮮血在空中凝成柱,被一隻巨骷髏吞下,再化作流光鑽入那人體內。
“舒服。”他臉上泛起嫣紅,陶醉不已。
趙北行癱在地上,連滾帶爬抱他大腿,“爹,你是我親爹,饒命啊。”
“乖。”那人輕笑,“趴在地上學狗叫。”
趙北行被嚇破了膽,竟真趴在地上“汪汪”叫,學得有模有樣。
那人揪起他發髻,“以前不是挺狂?現在怎麼卻像條狗。”
“主人,放了我這隻狗吧。”趙北行腆著臉哀求。
“簡單,把地上的痰舔乾淨。”那人朝地上啐了口。
趙北行臉色數變,猛地抄起匕首刺去,“狗東西,老子跟你拚了。”
“自尋死路,真是愚蠢。”
他臉色謙遜溫和,可修長的手掌已捅穿趙北行的心窩,掏出一顆砰砰跳動的心臟,血染紅了五指。
砰的一聲,趙北行倒在血泊之中,僅僅片刻,與周圍的奴仆一般無二,化作一具蒼老的乾屍。
“心臟可是氣血大補啊!”他用手帕擦去嘴角的血跡,拉開閣樓大門,“白秋雨很快就會輪到你了。”
“二位客官裡麵請。”
茶小二瞧著門外的陌生男女,熱情地吆喝道。
“茶小二,趙北行公子可在閣樓中?他找我們有要事相商。”白秋雨把一枚銀兩甩給茶小二。
茶小二掂了掂銀兩,“他在甲等三號包廂,你們直接進去找他吧。”
“多謝了。”
白秋雨朝茶小二說了一聲,便朝茶館內走去,走上樓梯,右轉左繞,停在甲等三號廂房外。
白秋雨輕嗅了幾下,眉間微皺。
“哥,怎麼了?”弦歌不解的問道。
“周圍有一股血腥味,若是我猜得不錯,裡麵應該是出事了。”
白秋雨推開閣樓,便見七具枯槁乾屍橫陳地麵,死狀可怖。
“哥,這死狀,與李知府如出一轍,凶手必是同一人。”弦歌倒吸冷氣。
白秋雨俯身細查,乾屍殘留的邪異氣息令他心頭凜然,莫非凶手真的是他?可動機是什麼?再說他並未踏上修行呀!
“快走,那素袍男子定是故意引我們來此,這盆臟水,跳進雨澤湖也洗不清了。”弦歌急扯白秋雨衣袖。
白秋雨霍然起身,臉色劇變,“遲了!”
走廊兩端,雜遝的腳步聲如潮水般湧來,趙家護衛手持利刃,殺氣騰騰,堵死所有去路,族徽在刀光下森然刺目。
“白秋雨,狗膽包天,竟敢殘殺我家公子,納命來。”為首管事目眥欲裂,死死盯住鬥笠下的身影。
白秋雨指節捏得發白,無奈苦笑,“若我說,人非我所殺,你們,信麼?”
話音未落,腰間魚牙刀已然出鞘三寸,凜冽寒光,乍現於幽暗長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