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高懸,長街之上,一人端著碗牛肉麵吃得正香。
他望著長街中的戰鬥,目光意味深長,“刀不磨,終不快!”
一聲低語,混著麵香與血腥,飄散在風裡。
長街之中,一口墨焰長刀撕裂黑夜,朝鷹鉤鼻斬去。
這——
鷹鉤鼻倉皇間一劍“橫江斷流”斬出,強大的劍氣迎上那口墨刀。
可他還是低估了那口墨刀的力量,被掀飛出去。
長劍斬於地,止不住後滑十丈遠,猛抬頭,一絲鮮血自嘴角溢出。
胸口箭傷及舊傷傳來的劇痛,讓他五官猙獰。
他本叫褚鉤,因被觀主重傷,負責清理沅州城的後續問題,除掉白秋雨。
可今晚他竟被這個螻蟻不斷擊傷,這要是被同伴知曉,必遭恥笑。
大人曾說他輕視弱者,今晚一戰,果然如此,但本性難改。
“好,很好……你小子成功地激怒我了。”
另一邊白秋雨縱身接住弦歌落地,掌心抵住她後背,一股沛然力量瞬間灌滿她枯竭的洞天。
“丫頭,退開,有事稍後再說!”白秋雨收回手,聲音嘶啞,不容置疑。
弦歌咬牙,飛快地退至遠處廢墟陰影中:“哥,你小心點,打不贏就逃。”
白秋雨點頭,周身墨焰暴漲,盯著氣息陡然變化的鷹鉤鼻。
正所謂,狹路相逢勇者勝,此刻若逃,必死無疑。
今夜一戰,他必殺鷹鉤鼻,否則錯過今晚,他將無能為力。
“封禁,開!”
褚鉤獰笑間,指尖在丹田處狠狠一捏,一枚符籙應聲而碎。
嗡——
一股遠超之前的氣息轟然爆發,青磚炸裂,白熾劍光自長劍噴薄而出,映亮他潮紅猙獰的臉。
半步紫府境!
“若非被你師尊重創,老子何須封禁躲藏療傷,現在,讓你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力量。”
褚鉤一步踏出,氣浪掀飛土木,那凝聚半步紫府境威能的一劍,化作撕裂長夜的劈練。
劍鋒所向,空氣尖嘯,萬物辟易。
“來戰!”
白秋雨怒吼,洞天玄晶之力瘋狂湧入墨刀,若不釋放這股力量,他將爆體而亡。
但力量遠超掌控,經脈,洞天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。
斬虛八式,裂海!
刀劍再次轟然對撞,比之前猛烈十倍的氣浪炸開,半條長街轟然倒塌,煙塵碎石衝天而起。
“快逃,這等境界的戰鬥,非我們能插手。”
雲家護衛與管事逃得遠遠,不敢靠近半步,卻暗中窺視。
弦歌躲在角落中盤膝修行,她絕不做哥哥的累贅,心中想起慕北辰的囑咐……竟然他決定死戰到底,那她舍命相陪。
“哥,堅持住……”
一縷微弱卻堅韌的氣機,在她周身悄然流轉。
廝殺中,褚鉤眼中精光一閃,劍勢陡然再變,依舊是“橫江斷流”,卻更加凝練、刁鑽、狠毒。
一劍遞出,白秋雨悶哼一聲,被沛然劍勁生生斬退。
“黔驢技窮了?繼續啊!”褚鉤狂笑,攻勢如狂風驟雨,連綿不絕。
“殺!”
白秋雨不顧洞天撕裂、經脈灼燒的劇痛,再次強行催功,墨刀斬出。
斬虛八式之開山!
刀芒如山崩,兩人震飛,又似流星對撞。
終頹勢顯。
白秋雨墨焰明滅,氣息如殘燭,畢竟玄晶之力終是無源之水,然對戰半步紫府,已是驚駭天下之舉。
“小子,你的力量開始下滑了麼,可老子卻依舊巔峰。”鷹鉤鼻爆發出更強威勢,朝白秋雨揮劍。
劍光如跗骨之蛆,刁鑽狠辣。
頃刻間,白秋雨身上再添數道深可見骨的血槽,最終被一記勢大力沉的豎劈,斬飛出去。
血霧彌漫長空,在清冷月光下,淒豔如殘梅。
遠處屋簷之上,“大人,那小子快撐不住了。”
“慌什麼?”
韓牧司用筷子敲了敲碗沿,咽下口中麵條,“那鷹鉤鼻被青陽老道一劍重創,強行解封,也不過發揮其全盛時三成戰力罷了,再加上性格問題,虛得很。至於那小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