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嗤笑一聲,“空有玄晶之力,卻隻發揮出一二,可惜那塊玄晶將被消耗殆儘……這小子連‘力透刀尖,氣走靈蛇’的皮毛都未窺得,光會嗷嗷叫著硬砸,活該挨揍!”
黑暗之人道,“可他此戰,卻能驚豔天下。”
噗——
白秋雨單膝跪地,手中墨刀不斷顫抖,心中暗道:我若死了,丫頭必然危險,所以——
“哼!空有蠻力,不過是頭待宰的蠻牛。”褚鉤落入長街,提劍朝白秋雨踏步而來,“繼續呀,我看你那股力量還能支撐多久。”
“殺啊!”
白秋雨猛地抬頭,三竅流血,但心中意誌不屈,手持墨刀朝鷹鉤鼻斬去。
“蠻牛,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對力量的絕對掌控。”
褚鉤氣沉丹田,達到氣劍合一之境,一劍斬出,白秋雨再次被斬飛出去。
磚牆倒塌,身中數道劍傷,宛若血人。
“嘖嘖……意誌力真不錯,能堅持到這一步,你遠超一半天才了,可惜你今晚將被我斬碎丹田,廢你修為。”
褚鉤提劍急掠,高舉長劍,向白秋雨的氣海洞天斬去。
“住手——!”
遠處廢墟之中的弦歌猛然睜眼,眉心處浮現出一口劍印,薄如蟬翼,卻凝聚著慕北辰的無儘劍意。
光芒璀璨如星辰,周遭天地靈氣瘋狂彙聚,形成一座劍氣之海。
“這怎麼可能!”
褚鉤駭然轉首,那純粹的劍意讓他膽顫,他曾在觀主與血劍大人身上見過這般劍意。
而當下,他在一個螻蟻身上見到。
如何不震驚——
弦歌臉色慘白,身體因承受恐怖力量而劇顫,仿佛下一秒就會崩解。
“去!”
她用儘餘力,朝鷹鉤鼻雙手決絕推出。
一瞬間,飛星颯遝,寒光乍破。
有什麼比流星還快,除此劍,唯有——
一劍西來,光寒長夜。
不!
生死一瞬,鷹鉤鼻憑著千錘百煉的戰鬥本能,身體猛地一偏。
劍印並未如預期般洞穿心臟,而是狠狠貫入左胸肩胛,血花伴隨著碎骨飛濺。
“啊——!”
鑽心劇痛傳來,褚鉤發出一聲慘嚎。
雖未致命,但這劍印蘊含的恐怖劍意瞬間侵入經脈,令他真氣逆亂,半邊身體麻痹。
死裡逃生的慶幸被滔天的暴怒和凶戾取代。
“臭丫頭!老子要剁了你的腦袋做酒杯。”
他雙目赤紅如血,不顧傷勢,強行提氣,便要轉身撲向那力竭的少女。
就在褚鉤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刹那!那廢墟中,傳來一聲咆哮。
“死來!”
白秋雨驟起,將洞天內的所有力量灌入刀身,墨刀帶著決絕,化作撕裂一切的死亡弧光,悍然斬落。
血柱衝天,那顆凝固著驚駭的頭顱,高高飛起。
長街死寂,唯有煙塵飄落。
“咳咳…終於在玄晶消耗之前,殺了他。”
白秋雨拄刀喘息,搖搖欲墜,他艱難地扭頭。
弦歌擠出一絲虛弱到極致的笑,眉心劍印熄滅,“哥,丫頭……才不是累贅。”
她身體一軟,如同失去支撐的稻草人,緩緩後倒……
“丫頭!!!”
白秋雨心臟驟停,不顧自身傷勢,狂奔過去,抱起那嬌小的身軀。
遠處燃起的火把猶如繁星,疾馳的腳步聲踏碎夜色,雲家管事攜眾護衛殺至。
“殺!他已是強弩之末!取其首級者,賞萬金!”
“殺啊!”
在無儘的貪欲之下,雲家護衛朝白秋雨揮刀,而身後管事退後半步。
冷眼旁觀!
“丫頭……哥帶你回去。”白秋雨背起弦歌,提墨刀,一瘸一拐間逆流而上。
刀光再起,血花,於這淒冷的月下長街,無聲綻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