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境深處的閣樓裡,金磚鋪地,牆壁嵌明珠,一片通明。
六戒和尚坐在雕龍刻鳳的蒲團上,麵前擺著鎏金香爐,香煙嫋嫋。
他手裡攥著木魚槌,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,嘴裡念著經文,聲音在空蕩蕩的閣樓裡回響。
觀自在菩薩,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,照見五蘊皆空,度一切苦厄……
“吱呀”一聲,閣樓大門緩緩打開。
六戒以為是師尊進來,抬眼望去,卻見一群紅裙赤足的少女款步而來。
她們手腳上的銀鈴隨著步伐輕晃,發出清脆的叮當聲。為首的女子身姿婀娜,眉眼含情,朱唇輕啟:“小師父,整日吃齋念佛,多無趣呀,我們姐妹來陪陪你,可好?”
說話間,她已蓮步輕移,落入六戒和尚懷中,玉手肆意遊走。
“小師父,來跟我們快活呀!”
六戒和尚渾身一僵,急忙閉上雙眼,手中木魚敲得愈發急促,嘴裡不停念叨:
“舍利子,色不異空,空不異色,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……舍利子,是諸法空相,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。”
汗水順著額頭不斷滾落,浸濕了僧袍。
綠裙少女指尖勾著他的袈裟,酥胸壓在他的頭頂,吐氣如蘭:“大師整日念空,可知道‘欲’字怎寫?來,隨我念——”
她突然咬住和尚耳垂,“玉、女、心、經。”
乳香混著胭脂氣鑽進鼻腔,六戒額間青筋暴起,木魚槌幾乎捏碎:“色、色即是空……”
“色若真能成空,”少女忽然扯開衣襟,露出鎖骨處妖異的朱砂痣,“大師又何必出汗?”
她纖指劃過和尚喉結,身後七名紅紗女子應聲散開,環佩叮當間,將他困在滿地糾纏的羅裙之中。
“嘻嘻……”
不知何時,石屋角落裡還出現了一群樂師,彈奏著靡靡之音。
少女們身著薄紗,若隱若現的身姿在煙霧與光影中更添幾分誘惑。
“小師父,快睜開眼,看看我是誰~”
那女子的聲音嬌柔婉轉,如絲線般纏上六戒和尚的心頭。
終於,六戒和尚凡心大動,睜開眼。
眼前美人笑意盈盈,紅唇如烈火般明豔,他鬼使神差地迎上去……
就在這時,一聲怒喝驟然響起:“死禿驢,你抱著一具白骨乾嘛呢!”
荒地之上,六戒和尚正抱著一具白骨翩翩起舞,嘴唇嘟起,朝它親吻。
白秋雨急忙衝了過來,隨手撿起一根腓骨,狠狠敲在六戒和尚的印堂穴上。
六戒和尚被這一擊打得倒飛出去,落地後雙目通紅,麵露凶光,竟張牙舞爪地要殺白秋雨。
白秋雨眼疾手快,鎖住六戒和尚,隨即取出銀針,在妖力的加持下,迅速紮進他的神門、內關等穴位。
大聲喊道:“給我醒來!”
六戒癱在腐葉堆裡,汗水浸透了袈裟。
半晌,他猛地撐起身子,雙手合十,道:
“色欲如刀,剜心蝕骨。若不是白施主這一棍敲醒,小僧今日便要墜入欲道萬劫不複了!”
白秋雨收回銀針,刮他一眼,“你不是要入紅塵,在欲望中尋找解脫之道麼,怎麼還怕了。”
“小僧心力有限,是小僧狂妄自大了,欲海浩瀚,豈敢放肆。”六戒和尚朝遠處的白骨架雙手合十,“阿彌陀佛,小僧多有得罪了。”
他雙手捧起白骨架,把它埋入荒林中。
白秋雨抬頭,目之所及,整片森林浸在血色裡。
參天大樹的枝葉泛著暗紅,連荒草都像浸透了血水。
腐葉堆騰起絲絲霧氣,在紅光裡凝成詭異的漩渦。
他盯著空中浮動的血霧,道:“難怪六戒會著道,此地血色瘴氣比其他地方更濃鬱。”
“小白施主,你為何吸入那些障氣沒有入迷呢?”白秋雨與六戒和尚同行,後者好奇地問道。
“我當然是吃了解毒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