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石屋後,本以為會是一間密室,可一腳跨出,卻是一座山穀。
如此奇妙的變化,讓白秋雨與六戒大為震驚,再想尋找那方門卻杳無蹤跡。
六戒望著穀中奇景,合十感歎:“阿彌陀佛,聽聞方丈言道法通玄,一法可生萬物,這簡直是神乎其神。”
背上的李熾霄緩緩睜眼,看著宛若仙境的山穀,“這裡莫非就是真正的密境不成!”
白秋雨摸著下巴,“先看看再說。”
隻見山穀中百花齊放,草木茂盛,抬頭仰望,晴空萬裡,雲海翻湧變幻,形態萬千。
遠處層巒疊嶂,綿延萬裡,勢與天際同爭一色。
腳下小徑蜿蜒,直入莽莽林海。
三人循徑而上,路過一潭碧綠的水潭,魚蝦悠然遨遊,金黃色的鯉魚躍出水麵,繪出一朵水花。
六戒忍不住嘴饞,喊了一句,“好肥美的金鯉魚,要是烤了一定很香。”
白秋雨拉住正準備下水摸魚的六戒,“吃貨,先打探清楚這座山穀的情況再想著吃。”
山間猿猴攀爬啼叫,野鹿食草,山羊嬉戲。
半腰處幾畝梯田中,一老農驅牛犁田,老婦挖掘田埂,兩個孩童追逐蜻蜓。
六戒情不自禁,合十低吟:“好一處與世無爭,恍若陶老筆下“阡陌交通,雞犬相聞”的世外桃源。”
白秋雨道,“這世間真有世外桃源麼?”
無人回答他,隻因,說話間,一位青衫道童自林中走出:
“三位施主,我家老祖恭候各位多時,還請隨我入殿。”
“等我們做什麼!”白秋雨不解地問道,“此地是何處?你們又是什麼人?我們該如何離開此地?”
初入此地,白秋雨滿是疑惑,雖然眼前繁花似錦、歲月靜好,他卻總覺得這方天地有些怪異。
他想離去。
青衫道童勸道:“白道友,此地乃是桃源仙境,既已到此,何必迷茫急著離去!等見過老祖,疑惑可解。”
六戒道:“小白施主,莫急,小僧覺得這應該是我們的大機緣,千萬不能錯過。”
李熾霄一眼火熱,恨不得長有翅膀,飛著去見那所謂的老祖,“快帶我們去。”
“請吧,三位。”
青衫道童在前引路,六戒和尚緊跟其後,背上的李熾霄一臉狂熱,而後者眉峰始終未展。
當眾人登頂刹那,一座恢宏大殿拔地而起,直插蒼穹。
俯身望去,山海皆在腳下,宛如平疇。
白秋雨與六戒雖各有所思,卻皆被眼前的壯觀所深深震撼。
“哈哈哈,這裡就是仙境麼?等我學得無上法,定要成為星漢洲的至高無上。”李熾霄從六戒的背上跳下來,興奮不已,與往常的謹慎,鎮定判若兩人。
白秋雨抬首,鎏金匾額上的“長生殿”三字蒼勁雄渾,龍飛鳳舞。
兩側立柱上懸著一副對聯,墨色如淵,字字似有千鈞之力。
上聯,踏碎煙霞,問道何須尋海外
下聯,參透日月,長生隻在此山中。
“好個長生隻在此山中,莫非此處真有修仙大能,傳授飛仙長生之道不成?”白秋雨深吸一口氣,喃喃自語。
“三位請進!”
青衫道童引三人入殿,白發老者端坐高台講道,十幾名青衣道士席地而坐,殿內唯有講經聲回蕩。
“道可道,非常道,名可名非常名,無,名天地之始……”
李熾霄帶著六戒、白秋雨在殿尾席地而坐。
老者的每句話都似重錘敲心,三人聽得入神,原本堵在心裡的修行困惑,竟如晨霧遇日般消散。
待台上老者講道結束,他看向白秋雨與六戒三人,“三位,你們遠道而來,也是尋仙道,求長生的麼?”
李熾霄站起身,行弟子禮,“是的,老祖,我們皆是為尋仙道,求長生而來。”
“前輩,何謂仙道?又如何求得長生?”六戒誠懇問道。
“所謂仙道,便是逆天道而行!這世間生死輪回,皆被天道掌控,眾人如芻狗般任其擺弄。而仙道,就是要打破這枷鎖,跳出輪回的牢籠。”
白發老者撫須道,“至於長生,哼,就是無視天地法則,讓自己的命魂永恒不滅。為達此目的,哪怕與天地為敵,屠戮萬千又何妨!隻有超脫生死,才算是踏上仙道。”
李熾霄激動得渾身發抖,眼底燃起狂熱,“是了,是了,修仙就當如此,多謝老祖解惑。”
六戒聞言,沉默不語,這與他往昔所學的東西皆非一脈。
佛家以慈悲為懷、因果為念,向來有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”的寬恕,也有“菩薩畏因,眾生畏果”的警言。
講究從起心動念處修善斷惡,絕非逆天而行,將眾生當作修煉的工具。
白秋雨抬首問道,“如何修仙?求長生?”
白發老者袍袖一揮,身形浮空而起,周身華光閃耀,隱有仙樂縈繞。
“入吾門學吾法,三日可飛升,百日得長生。”
“如何入你門,學你法?”白秋雨再問。
“吞下這枚仙丹,便能入吾門。”
話音剛落,一名道童托著玉盤上前,盤中三枚丹藥通體金黃,微光流轉,一看便非凡品。
“老祖,讓我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