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哥收了錢答話也痛快,“這進出城哪日都是如此!萬一混進了逃犯或刺客,上頭怪罪下來,咱們這群人腦袋都保不住!”
徐青玉掩唇笑,“喲,如果真是逃犯,他還不是能造個假路引跑啊?”
“胡說八道!做假路引可是殺頭的買賣,誰不要命?前段時間提點大人才把黑市上那群人一鍋端了,如今咱通州城太平得很!”
徐青玉笑得勉強,“倒是辛苦軍爺了。”
如此一來,花大價錢造路引逃出的計劃也不能夠了。
冬青發現徐青玉出了城似乎不太高興。
不過紫鵑死了,她傷心也是情理之中。
這四個人從小服侍沈玉蓮,雖說平日有點嘴角上的摩擦,但畢竟一起長大,姐妹情分是少不了的。
幾人架著牛車,走了兩天,便到了紫鵑哥嫂所在的小澤鄉,徐青玉目睹紫鵑哥嫂將紫鵑下葬後才掏出那二十兩銀子,“你家妹子是個忠心的丫頭,少奶奶說主仆一場,必讓她體麵上路。你們拿著這錢給她做場法事,再置辦幾桌流水席。若是敢把這錢私吞或藏起來,少奶奶定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!”
紫鵑哥嫂連聲應了。
徐青玉要走的時候,她那大哥又拉著她淚眼朦朧的問:“我這妹子…到底是怎麼死的?”
徐青玉滯了片刻,好半晌答不上來。
“她…”
是蠢死的。
是冤死的。
是自討苦吃被自己的忠心害死的。
“她…”那小娘子臉色素白,視線飄忽,“她是個忠心的丫頭。隻是…命不好。”
牛車行駛在回周府的鄉道上,此刻正是陽春三月,枝頭嫩綠抽芯,又是一年春日。
她來到異世,已經一年。
至今沒有穿越女的功成名就,沒有任何金手指,也沒有拯救世界的偉大建樹。
世界不需要她拯救。
但她需要被這個世界拯救。
回了通州城,徐青玉記得秋霜的囑托,便和冬青商量彆急著回周府,冬青和那幾個兄弟也是明事理的,大家都是奴才,平日裡若沒有主子的允許不得出門,這次好不容易出門,自然都想在外頭逛逛。
徐青玉徑直去了城西虎頭街尋一間豆腐作坊。
秋霜表兄豆腐坊倒是有名氣,徐青玉三兩句話就問到了地址。
青瓦矮簷下,一方褪色的“陳記豆腐”布幌斜挑著,店鋪不大,僅容兩三人側身,粗木櫃台墨得發亮,擺著幾板雪白嫩豆腐,覆著濕麻布保濕。
店主是個年輕男子,約莫十七八歲,係著灰布圍裙,一看有客人來立刻笑臉吆喝,“姑娘,買豆腐嗎?”
“買十文錢的豆腐。”徐青玉將銅板遞了過去,又打量那店鋪一眼,笑眯眯的跟掌櫃搭話,“瞧著你們這兒生意倒是好,怎麼不換個更大點的店鋪?”
“鋪子貴著呢!”掌櫃的拿銅錢刀麻利的劃開方寸雪塊豆腐,“咱們小本買賣,哪兒用得著那麼大的地方。”
“瞧掌櫃年紀不大,成親了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