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還說謝謝。這人他繳了我的械還說謝謝……這是什麼,超能力嗎,這個世界這麼刺激的嗎,到底有多少事物是我不知道的……
衛兵默默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配槍,久久不能平靜,他看起來很想問點兒啥,但還是閉嘴保持冷靜,架著防爆盾站在聶維揚麵前,警惕地盯著他。
聶維揚默默放下手,但雙手交握在前,表示自己沒有掏武器的意思——好吧,雖然他自己就是最好的武器,但嚴格來說,他現在也沒武器。
僅僅隻是幾分鐘後,聶維揚就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注視,他眼中再次亮起光芒,眼神重新移向攝像頭,然後……他禮貌地點了點頭。
“有要事。”他說。
監控室裡,一群軍官互相看了一眼,誰都沒先出聲。
這不年不節大半夜的突然來了個眼裡能發光的人,跑到他們這兒說有要事相商……正常人都得迷惑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個事兒。發光隱形眼鏡嗎?那把現在還在警衛亭裡當天花板掛件的步槍可能不會很同意。
隻是一眼就卸了槍……
人群中間,一個中年男人沉吟片刻,下定決心:“我出去會會他。”
在周圍一片勸阻聲中,他擺了擺手,披上外套,快步走下矮樓。
……
聶維揚看到了那個人。
向烽。他在心裡念出這個名字。本地駐軍的團長,上一世末世初期帶兵維護治安的人。
末世開始的最初表現是血月與遊戲係統降臨,緊接著就是一場摧毀了幾乎所有電器的、遍布全球的極光,在倒計時十秒之後,整個藍星都被轉移進入‘新世界’,
軍隊的實力也被大大削弱,指揮係統更是直接崩潰。
但各地駐軍從未放棄過戰鬥,信鴿部隊勉強聯係上各地據點後,承擔了重建通訊與指揮係統的責任……
那是一段艱難的時光,但在整個末世時間裡,它已經是最美好的日子了。
聶維揚後來不止一次回憶過它,因此他比誰都更清楚地記得,在第一次五千人級屍潮的衝擊中,這座本就支離破碎的小城被叛徒從內部攻破,而向烽也戰死在屍潮之中……
那時的聶維揚不得不隨同他人撤退,從那以後,他再也沒有回過家。
“看看這個。”聶維揚說。
他扔給向烽一個U盤,裡麵裝著幾乎所有他現在能給出的末世證據,還有關於‘新世界’的信息,但沒有提過這些信息的來源。
“我想過直接去首都,但這不符合我的規劃。”聶維揚攤手,他甚至沒有聽向烽想說什麼,“不用說太多,看完你們就知道了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發光的眼睛,那是強大精神力正在向外釋放的表現。
“我這種人,以後會有更多。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。”
帶人來到軍營門口的向烽臉色十分難看。他當然知道聶維揚是什麼意思。
“超能力?”他沒有廢話,直接問道。
“是,而且超出你想象的多。信息都在U盤裡。”聶維揚點頭,“我得先走了。”
不是他不想自己把東西送到中央,主要是他對自己在末世後要做的事另有規劃,必須儘量保證自己被傳送時的落腳點不變,因此,他暫時不能離開本地。
向烽伸手攔住後方試圖追上聶維揚的人,這樣未知的力量出現,因衝動而交惡是最差的選擇。
他看著那道背影騎車遠遠離去,將U盤遞給身邊人去檢查是否存在病毒與爆炸物,五分鐘後,U盤完全無害的信息與一份打印出來的檔案資料一起遞交到了他手裡。
“聶維揚,男,今年……24歲,”向烽若有所思,“24歲?比起24歲,他看起來更像殺了二十四年的人……”
他放下檔案,看向斷了網的筆記本電腦讀出來的U盤信息,臉色越來越嚴肅,最後鐵青一片。
聶維揚為了增大自己信息的可信度,甚至往U盤裡放了很多普通人不該知道的東西,就算是軍方不相信他給出的關於‘末世’與‘遊戲’的內容,也絕對會被這些情報的泄露刺激到背後發毛。
“好了,在場所有人現在開始禁止出入營地。”向烽飛快手動退出U盤,把它往一個證據袋裡一塞,“安排一下,立刻聯係……不,我馬上去省裡!”
……
聶維揚是個好人,但他更是個殺穿黑暗時代的最強刺客。
雖然那些年的經曆導致他現在對正常社會環境適應性幾乎為零,幽默感和鬆弛感也基本死了個透,但在觀察力、警惕心、謹慎程度和與之截然相反的賭性上,他自覺絕對遠遠超出當前人類水平。
畢竟在黑暗時代,不學會賭和贏,就隻能跪或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