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應對晚上的局麵,林婉晴想了想,從家裡拿了些茶葉,換了一身衣服,出了門。
按照母親給她留下的信,林婉晴知道廠長周伯應該是個靠得住的。
廠長家住在不遠處的胡同,這一片住的大多是廠子的員工。林婉晴穿著一身素色的旗袍,踩著小羊皮鞋,怎麼看都和一群穿著藍粗布工裝的工人格格不入。
每一個都對她行注目禮,隨後竊竊私語——
“那是林婉晴!林公館家的小姐!”
“成了寡婦了,那我使使勁,說不定也能和我好一場!”
“我看你是惦記上林家的錢了!”
“我也就是說說,我還想進步呢。娶這樣的女人回家,養不養得起另說,今後我的仕途算是到頭了。”
“搞一下還是可以的!啊哈哈!”
一群光棍歪歪扭扭地站在牆根下,看向她的目光肆無忌憚。
林婉晴到不生氣,隻是覺得好笑,好像她成了寡婦,就低人一等了,今後是個男人就能近她的身。
“看什麼看,再看小心瞎了眼!”隨著一聲咒罵,還有“嘩啦”一聲,一盆臟水劈頭蓋臉地就朝著那幾個男人潑了過去。
“媽的!”
“艸!”
“你這麼潑辣,怪不得沒男人敢要!”
幾個大男人被潑得跳腳,一看罪魁禍首是誰,立馬偃旗息鼓,隻是低聲挖苦了幾句,低眉臊眼地散了。
林婉晴很是意外的看著那個女孩。
她是廠長家的女兒,叫做周慧瑾。
倆人同班同學多年,卻一直不對付,今天居然出手幫她,讓林婉晴有些匪夷所思。
周慧瑾拎著盆子甩了甩水,掀著眼皮上下打量林婉晴,“哎呦,什麼風把千金小姐吹進我們這貧民窟了。”
聽見熟悉的陰陽怪氣,林婉晴挑挑眉,這才是她記憶中的周慧瑾。
“好久不見啊,周慧瑾。”林婉晴往前走了一步,很認真地對著她伸出了手。
周慧瑾撇嘴,皺眉,伸手拍開林婉晴伸到她麵前的手,“林婉晴,你腦子不好吧,我們昨天剛見過,裝什麼呢。”
說完,她翻了個白眼進了屋。
林婉晴沒解釋,自顧自的笑了笑,跟著她邁進了周家的門檻。
“周廠長在家麼?”
“睡覺呢。”
周慧瑾敲了敲裡屋的門,“爸,千金小姐來找你了,人家大駕光臨,可彆讓人等久了。”
周廠長開了門,一邊捋頭發一邊數落,“你這張嘴啊,再不改改,你這輩子真嫁不出去了!”
“嫁出去有什麼好。”周慧瑾做了個鬼臉,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婉晴說:“她倒是嫁出去了,不還是成寡婦了?還帶著一拖油瓶,還不如我呢。”
“你胡說八道什麼呢!”周廠長抬手就要打,不過也是做做樣子,周慧瑾笑嘻嘻地躲了躲,連個屁股都沒挪窩。
周廠長隻好和林婉晴賠禮道歉,“不好意思啊,我這個閨女嘴上沒個把門的,等會我好好教育教育她。”
看著她們父女之間溫馨的樣子,不知不覺間就讓林婉晴想到了從前。
從前,她也是這麼和自己的爸爸撒嬌搞怪。
林婉晴搖搖頭,有些落寞地說:“周伯,沒事的,我沒在意。”
倆人客套了幾句後,林婉晴便說明來意。
“今晚上是國棟的頭七,我想讓您參加,幫忙主持一些事情。”
“有些事情,希望您能幫忙做個見證。”
周廠長和周慧瑾互相看了一眼,一直坐沒坐相的周慧瑾也立馬坐直了身子。
“主持什麼?”周慧瑾表情認真了,試探地問:“你家的事情,外人不好說什麼吧?”
林婉晴道:“您之前和我父親共事多年,那就是我長輩,我就不藏著掖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