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伯征被他問得一愣,眼見著白前澄澈的貓兒眼微帶疑惑看了過來,正要開口。
蕭序已哈哈笑道,“孤知道了,肯定是來尋孤抄佛經的,就像孤來尋白神醫抄佛經一樣!”
他說著再次得意洋洋地表功,身後仿佛憑空冒出了尾巴,華麗的尾羽使勁扇啊扇。
“這十四天來,孤在霍府閉門為霍二公子抄經,虔誠得不得了,抄得手都酸了,脖子都痛了!
伯征可以作證,他一直陪著孤在抄”。
白前點頭,“原來如此,怪不得我去鬆鶴堂給霍二公子看診,從沒碰到過霍大爺,原來是在陪太孫為霍二公子抄經祈福”。
白前這話乍聽著像是在附和蕭序,稱讚霍伯征友愛兄弟之舉,隻一琢磨就總覺得味道有點不對。
蕭序根本沒聽出來,燦爛笑著連連點頭,完美詮釋了什麼叫裝大人的草包太孫。
霍伯征待要解釋,又不知道從何解釋,更不知道該解釋什麼,一張俊臉微微發僵。
他素來能言巧辯,偏偏一再在白前簡簡單單一兩句話中左右為難,不由更是警惕,不再開口,隻聽蕭序雜七雜八地跟白前搭話。
好容易到了鬆鶴堂,霍老將軍和霍老夫人都已經在等著了。
霍老夫人神色憔悴,雙眼紅腫,怕是一夜都沒睡。
霍老將軍看著比她也好不了多少,隻神色還算鎮定,見了白前幾人第一句話便是,“殿下、白姑娘,生死有命。
今天無論結果如何,殿下和白姑娘的大恩,霍家上下都銘記於心,霍某有生之年定然竭儘全力以報!”
老將軍一句話說得並不如何大聲,卻認真而真誠,連嘻嘻哈哈的蕭序都頗有些動容。
白前沉默還了一禮,再次為霍幼安檢查了一番,又為蕭序探了脈。
“殿下,最後一次取血須得小白自己取,可能有一點疼,殿下需不需要用麻藥”。
霍老將軍一聽她說什麼“有一點疼”,雙膝就忍不住一抖。
而太孫殿下顯然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語言藝術,更不知道什麼叫人生險惡,瀟灑一揮手。
“那麼個小東西,咬一口能有多疼?”
白前點頭,放出小白。
然後,驕縱任性的太孫殿下就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了什麼叫“有一點疼”。
蕭序疼得臉都變形了,全憑不願在美人麵前丟臉的一口氣硬生生撐住了,才沒將小白甩出去,再一腳踩死。
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,就見小白已經變成了一條“小紅”。
頭上的血冠更是紅得幾乎滴血,在白前素白的掌心不斷扭動著。
白前小心翼翼地托著它,另一隻手的食指不斷地輕輕撫著它上翻的肚皮,輕聲地噓著,一雙貓兒眼眼角微微泛紅,顯然是心疼壞了。
蕭序,“……”
剛剛他疼成那樣,她都沒多看一眼,一個畜生,她心疼成這樣?
到底是誰咬誰啊!
他就不信這條畜生能有挨咬的他疼!
在蕭序憤憤不平中,小白漸漸不動了,它頭上的血冠脫落到白前手中。
小草忙送上早就準備好的竹筒,白前小心翼翼將小白送了進去,輕聲開口,“我去熬藥”。
她聲音微啞,帶著疲憊,顯然剛剛小白受苦,她也跟著煎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