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會,白前冷淡的聲音響起,“我能讓你看清東西,但要割開你的眼睛,你敢嗎?”
割開眼睛?
霍伯征愕然,那不是直接瞎了?
花農顯然也很驚訝,愣了愣,才急切問道,“那個讓老將軍站起來的小大夫是姑娘您?”
“是”。
“那我就敢!”
花農的聲音不再嘶啞,鏗鏘有力,仿佛又成了那個在戰場上十步殺一人的百夫長。
“那好,你明天上午來尋我”。
花農連忙點頭,又局促問道,“診金,要多少?”
“疑難雜症,按例收診金三千兩,或者,將你最珍貴的東西送給我”。
花農局促搓著手,“姑娘恕罪,我拿不出三千兩,身邊也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”。
白前的聲音愈加柔和,“你有,每個人都有最珍貴的東西,時候到了,我會找你去拿”。
……
……
霍伯征很好奇白前怎麼割開花農的眼睛幫他治病,但他不好意思去看,也沒有時間,就遣了小廝去。
霍伯征遣走了小廝,就急急趕去蕭序暫住的院子。
蕭序是個愛玩笑,愛熱鬨的,就算現在困在霍府,他也不敢真的叫他冷清了。
隻等他趕到蕭序暫住的院子,蕭序卻不在——他去尋白前了。
自從見過白前,這兩天蕭序一有時間就去尋白前,粘在她身邊。
任憑白前怎麼委婉地提醒他離開,都死活不走。
要不是他被自己的大話“乖乖泡藥浴,虔心為霍二公子抄經祈福”困住了,霍伯征覺得他能從起床後就一直粘到睡覺前。
蕭序喜歡美人,而新的美人總是比舊的美人更有吸引力的。
不過,好在白前隻是個姑娘家,出身又不高。
就算有福氣進東宮,最多也就隻是個側妃,甚至良娣,他倒是不必在意她。
他的勁敵是那位看起來溫雅又無害,偏偏在京城美男子排行榜還壓他一頭的唐狀元。
霍伯征又匆匆趕去白前暫住的小院,正好碰到花農被人抬出來花廳,雙眼蒙著紗布。
他的小廝也站在院子裡,跟他說,白前不許人進去看,不過太孫進去了。
他不說,霍伯征也知道了。
他聽到了蕭序歡快的聲音在裡間響起,白前偶爾應一句。
他就說得更起勁了,像一隻快樂的百靈鳥,一如他在唐狀元身邊時的模樣。
蕭序也很喜歡他,甚至在外人眼中,蕭序是最喜歡他的,到哪裡都會帶著他。
但在他麵前時,蕭序卻從不會像這樣開心得像個真正的孩子。
他在他麵前像個,主子。
霍伯征在院中無聲立了半晌,轉身離開。
他要去看看醒哥兒,祖母已經開始不滿了,這會兒不必陪太孫,正好去看看。
……
……
很快,三天過去了,花農又去了白前暫住的小院。
再出來時,他雙眼處的紗布取下了,眼中的白翳不見了蹤影,激動地逢人就說,他能看見了,看得特彆清楚。
他已經向老將軍請了命,等三個月的恢複期過了,就回邊疆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