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給他裝五十車。”
老太監的腿一軟,差點直接癱在地上,嘴唇哆嗦著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這……這可都是太祖爺留下的家底啊……”
“朕的家底,不拿來給朕的刀磨刃,難道留著發黴嗎?”
何歲輕描淡寫地反問。
“朕的江山都快沒了,守著這些黃白之物,是能買命,還是能退敵?”
他轉過頭,看著依舊處於震撼中無法自拔的秦天,淡淡一笑。
“朕給你錢,給你權,給你人。”
“朕隻有一個要求。”
何歲的目光,陡然變得銳利如刀。
“用你那個時代最頂尖、最殘酷、最有效率的練兵方法,給朕在最短的時間內,練出一支真正的鐵軍!”
“朕要他們,是黑夜中的幽靈,是戰場上的死神!”
“朕要他們,無堅不摧,戰無不勝!”
“朕要你,組建一個新的衙門,不入六部,不歸五軍都督府,獨立於大玥現有的一切軍製之外。它,隻對朕一人負責!”
“朕,賜名——”
何歲一字一頓,聲音清晰而有力,仿佛金石交擊,帶著回響。
“天!策!衛!”
轟!
這番話,配上眼前這足以買下半個京城的金山銀海,如同一道道九天神雷,劈得秦天頭暈目眩,五內翻騰!
士為知己者死!
這一刻,秦天心中那點屬於穿越者的,對皇權的最後一絲抵觸,徹底煙消雲散。
他不再將禦座上的年輕帝王,當成一個需要提防的“老鄉”,一個掌控自己生死的冷酷獵人。
而是將他,當成了自己此生唯一需要效忠的君主!
一個真正值得他用生命和榮耀去追隨的……領袖!
“噗通!”
秦天雙膝一軟,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金磚和銀錠之間。
他雙手撐地,將額頭重重地,磕了下去。
咚!
聲音沉悶,卻充滿了決絕。
“臣,秦天!”
他嘶啞的聲音,此刻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與狂熱。
“領旨!”
“必不負陛下所托,為陛下……肝腦塗地,萬死不辭!”
何歲看著他那副恨不得立刻就為自己去死的激動模樣,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。
很好。
這把刀,已經磨好了。
“去吧。”他揮了揮手,“朕等著看,我大玥的天策衛,將會在你的手中,綻放出何等的光芒。”
就在秦天激動地準備領命退下,立刻去大展拳腳之時。
殿外,錦衣衛都指揮使周淳的身影,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,疾步而來。
他甚至來不及看內帑中駭人的景象,便單膝跪地,雙手呈上一份密報。
“啟稟陛下,臣已初步整肅錦衣衛,此為北鎮撫司呈上的第一份要務,事關重大,臣不敢擅專!”
何歲接過密報,展開。
隻掃了一眼,他嘴角的弧度,便愈發冰冷。
“漕運總督,李淮安,上任一年,貪墨漕銀三百餘萬兩,私吞賑災糧二十萬石,致使江南數萬災民流離失所,餓殍遍野。”
“為了填補虧空,更是與江南鹽商勾結,私自販賣官鹽,中飽私囊。”
何歲念出密報上的內容,聲音平靜,卻讓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冰。
他將那份寫滿了罪證的密報,隨手丟到了剛剛起身的秦天麵前。
“看到了嗎?”
秦天撿起密報,隻看了幾行,瞳孔便猛地一縮!
“這個李淮安,是顧秉謙的親外甥。”
何歲的聲音幽幽響起,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他是顧家伸得最長,也最肥的一隻錢袋子。”
他看著秦天,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朕的刀,剛剛磨好。”
“總要找個夠分量的磨刀石,來試試它的鋒芒。”
何歲的目光穿透了殿門,望向沉沉夜幕下的京城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,帶著無儘殺意的弧度。
“朕給你三天時間,整合你的人手。”
“三天之後,朕要你帶著天策衛,查抄漕運總督衙門!”
“朕要人贓並獲,朕要鐵證如山!”
“朕要讓滿朝文武都看看,朕的刀,究竟有多快,有多利!”
秦天緊緊攥著那份密報,紙張的邊緣被他捏得發白。
他胸中的熱血,在這一刻,被徹底點燃!
剛剛得到的滔天恩寵,剛剛許下的錚錚誓言,立刻就有了用武之地!
這不再是空洞的許諾!
這是皇帝將最鋒利,也最危險的一把刀,毫不猶豫地遞到了他的手中!
這是信任!
是足以讓他粉身碎骨,在所不惜的信任!
“臣!”
秦天猛地抬頭,眼中戰意沸騰,殺氣衝霄!
“遵旨!”
“顧秉謙……”
何歲負手而立,看著秦天那殺氣騰騰離去的背影,在心中無聲地笑了。
“你的外甥,朕殺定了。”
“朕的刀,磨好了。”
“你的人頭,洗乾淨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