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：05。李陽突然不再說話，他像一尊被抽空了力氣的石雕，死死地瞪著張強幾秒鐘，那眼神裡的恨意幾乎要穿透屏幕，燒毀這冰冷的監控室！
然後，他猛地轉身，不再看張強一眼，步履沉重地、如同奔赴刑場般，徑直朝著會議室的方向走去。背影透著一股令人心寒的決絕死氣！
12：06。張強站在原地，看著李陽消失在通往會議室方向的走廊拐角，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消失了，如同摘掉了一張假麵具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陰鷙、算計和一絲不易察覺的…饜足？
他甚至下意識地、帶著一種近乎貪婪和欣賞的目光，瞥了一眼監控攝像頭的方向（仿佛知道有人在看），又迅速轉向自己辦公桌上那隻金蟾蜍的方向！
那眼神，就像農夫看著即將成熟的莊稼，屠夫看著待宰的肥羊！
然後他才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，端起保溫杯，如同一個剛欣賞完精彩戲劇的觀眾，心滿意足地踱步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。
從始至終，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追上去看看的意思！
仿佛李陽的生死，早已在他的劇本之中！
畫麵到此結束。
陳默死死地盯著屏幕上張強最後那個陰鷙而饜足的表情，以及他瞥向監控鏡頭和金蟾蜍時那貪婪欣賞的眼神！胸腔裡那股壓抑的戾氣如同被點燃的火山熔岩，轟然噴發！
“畜生！！”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從陳默喉嚨裡迸發出來，他猛地一拳砸在控製台上！整個監控台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！
陳默死死地盯著屏幕上張強最後那個陰鷙而放鬆的表情，以及他看向金蟾蜍時那貪婪的一瞥！一股冰冷的殺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！胸腔裡那股壓抑的戾氣如同被點燃的炸藥，轟然炸開！
操！
果然是他！
這個王八蛋！他不僅逼死了李陽，還在期待李陽的“養分”滋養他的金蟾！
什麼意外失足？
什麼個人心理問題？
全是放屁！
是張強！
是這個畜生用言語刺激、逼迫李陽走向了絕路！
那所謂的“怨靈纏身，戾氣噬心”，其源頭就是張強這頭披著人皮的惡狼！
而這棟“百骨奪運樁”，就是他豢養惡狼、收割人命的屠宰場！
陳默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，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。
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張強的辦公室，把那張油光滿麵的臉砸個稀巴爛，再把那隻惡心的金蟾蜍踩成金餅！
“證據…”
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發顫，
“光有這個還不夠！他完全可以抵賴，說是正常的工作爭執！”
他的目光猛地轉向蘇璃之前指過的、張強工位上那個帶著密碼鎖的厚重文件夾。直覺告訴他，那裡麵一定有東西！
“蘇璃！那個文件夾！”
陳默指向監控屏幕上張強工位的方向，語速飛快，
“你能打開嗎？”
蘇璃飄到監控屏幕前，空洞的黑眸掃了一眼張強工位上那個密碼鎖文件夾的特寫鏡頭。
她微微歪了歪頭，似乎在評估那個小金屬盒子的構造。
“鎖…很弱。”
她輕聲說，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評價一塊餅乾，“像…蜘蛛網。”
她抬起一根蒼白的手指，對著屏幕裡那個文件夾的方向，淩空，極其隨意地輕輕一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