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自然是又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便打發這些人下去了。
當然，也是在這時候，老太太才遞過來手爐：“外麵冷嗎？”
宋長歌點點頭。
“你是宋家的小姐，受宋家所養，可是你知道外麵普通百姓家的女兒就連更冷的天也要淘洗衣物，準備吃食，飼養家禽，她們冷不冷？”
宋長歌又是點頭。
“而且，她們大多身穿棉花填充的襖，且不讀詩書，不通修煉，當然，我並非是讓你受苦，隻是希望三丫頭你明白，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宋家給的。”
“孫女明白。”宋長歌垂眼不去看老太太，隻是乖巧地應道。
這個在皇家長大的老太太竟然拿平民教育起自己，真是可笑。
普通人在這不公的世界多苦她能不知道？
可笑的是自小錦衣玉食的老太太，連真正貧苦的普通人都不知道什麼樣！
“如此甚好，在外麵凍壞了吧？想和我說什麼便說吧！”老太太還算滿意宋長歌的態度。
老太太屋裡也是燒的靈石，不過是比宋長歌屋中所燃多幾倍罷了。
這一進來，不光寒意在慢慢驅散，膝蓋上密密麻麻的癢意更是讓人難熬。
偏偏老太太根本沒有真正關心宋長歌感受的意思。
或者說，她現在還沒看到宋長歌到底有多少價值，是否值得她投資。
“孫女自知，這府內能相信並理解孫女的隻有祖母，便先來和祖母請罪！”宋長歌一咬牙，不顧膝蓋的疼痛再次跪在老太太麵前。
明麵上惶恐不安，實則心裡早就把這老太婆族譜問候一遍了！
明明心比誰都黑還裝出一副慈愛的樣！
而且，宋清清這些年被宋明池欺負成那樣，你這個老太太可是一句話沒說，如今倒是開始念叨著回報了！
回報當然有，不過宋清清是沒機會了，日後，讓她宋長歌來好好‘報答’宋家吧。
“我知道你這孩子做的事都是被逼無奈，沒關係，大膽說出來，有我在，這府裡還無人敢動你！”老太太說的真切，卻沒上手將宋長歌扶起，任由她在外跪了一個多時辰的孫女再度跪到自己麵前。
說的倒是好聽！
待會宋長歌說錯或真做了對宋家不利的事，這老太太第一個處理她！
“孫女前些日子，在學堂書閣中找到一本書，上麵記載了如何操控鬼魂.....”宋長歌看了看老太太的臉色，發現她並無多大反應這才繼續道：“孫女資質差，去學堂跟不上不說，也並無資格聽學，隻得一個人待在書閣，能琢磨些也是好的，結果還真讓我找到了那本邪書！”
“那時候，秋荷得了二姐姐的意，對我各種苛待，我人微言輕，說出來也無人相信更不好為我做主，便想著，教訓教訓秋荷，讓她不要如此對我.....”
“可....我還未動手，便生了風寒，一病就是好些日子，這期間秋荷連飯都是想起來才送，昨日更是趁我病想一盆冷水送我一命，情急之下，孫女這才照著書上的法子對秋荷動手.......”
聽宋長歌這樣說，老太太觀察著她的表情動作確實不像說謊，再加上，這和她知道的相信差不多，三丫頭平日資質差，學堂去了也無人教她，隻能看看書，這常日待在書閣裡，難免看到些雜書。
隻是牽扯上邪術，宋家書閣怎麼會有那種東西？
“也罷，你還算有膽識，我也知道明池欺負你你想報複沒錯，可為什麼還要把臟水往你主母身上潑？”老太太其實心中有了猜測，但她不確定這樣年輕的一個姑娘家是否想的那麼深，所以她得聽聽宋長歌的話。
而這，也剛好是宋長歌展示籌碼的時候。
畢竟，算計說白了也是智慧，怎麼算不上是籌碼呢？
“孫女並非想拉母親下水，隻是人越心急便越容易出錯，林姨娘縱容二姐姐欺淩我，我當然不會當作沒發生去原諒，而林姨娘有野心也不是一日之事，我隻不過是給母親一個抓住她破綻的機會...”宋長歌哪想那麼多，她又不是神算子，隻是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，她可不是宋清清，她對宋家隻有利用的想法。
一旦這個家族失去利用價值，她宋長歌也不會浪費。
畢竟，長生極樂靈根隻能是與身體有血脈關係的人才可煉製使用，上一世的宋家隻是一個邊陲小城裡的家族，現在原身所在的宋家，可是單洲宋家的人。
“哦？”老太太笑著將手摁在宋長歌頭頂：“所以，你連我都算計了？”
“祖母，這不叫算計，這叫給母親兜底，畢竟，我就是母親最好的證據啊.....”宋長歌笑著仰頭看向老太太，兩人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那一抹無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