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了定神,對周圍的人說:“大家幫個忙,把大爺扶到馬車上,讓他半躺著,頭高腳低。”
“好!好!”
眾人七手八腳,小心翼翼地將那張大爺扶到馬車上,按照周逸塵的吩咐讓他半臥著。
周逸塵深吸一口氣,伸出手在大爺的耳朵上摸索起來。
沒有聽診器,沒有硝酸甘油,他現在能做的,隻有最基礎的急救。
他回憶著《赤腳醫生手冊》裡關於耳穴急救的內容。
“找到了!心區、神門穴……”
他用拇指和食指,準確地按壓住那幾個穴位,力道由輕到重,持續而有節奏地刺激著。
江小滿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,小手緊緊攥著,大氣都不敢出。
周圍的村民也都屏住了呼吸,緊張地盯著周逸塵的動作,現場一時間落針可聞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。
約莫一分鐘後,張大爺緊皺的眉頭似乎鬆開了一些,急促的呼吸也稍稍平緩了些許,呻吟聲小了下去。
周逸塵手上動作不停,繼續按壓。
又過了約莫兩分鐘,張大爺長長地籲了口氣,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。
“哎……好……好多了……不那麼鑽心地疼了……”張大爺虛弱地睜開眼,聲音依舊沙啞,但明顯順暢了不少。
“真的不疼了?”旁邊一個村民驚喜地問。
張大爺慢慢點了點頭:“嗯,緩過來了,就是還有點悶得慌。”
“神了!真神了!”
“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的,本事可真不小啊!”一個大嬸忍不住讚歎道。
“是啊,就這麼在耳朵上按了幾下,人就好了?”另一個漢子瞪大了眼睛,滿臉不可思議。
村民們爆發出嘖嘖稱奇的議論聲,看向周逸塵的眼神充滿了敬佩和驚訝。
這年輕後生,還真有兩下子!
周逸塵鬆開手,暗自也鬆了口氣,擦了擦額角的細汗。
他對張大爺說道:“大爺,您這是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。我這隻是用穴位按壓的法子,暫時給您緩解了一下疼痛,治標不治本。”
“您這情況,最好還是趕緊去公社的醫院好好瞧瞧,開點藥,係統治療一下才行。”
張大爺一聽要去醫院,立馬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。
“不去了不去了!”他擺著手,語氣堅決,“俺現在好好的,不疼了!去醫院那得花多少錢啊?俺不去,不花那個冤枉錢!”
“俺沒事了,真的!謝謝你啊,小夥子!今天要不是遇到你,我就麻煩了!”張大爺掙紮著想要坐起來。
周逸塵有些無奈:“大爺,這不是花不花錢的事兒。您這病根還在,不徹底治好,以後還得犯,到時候可能更麻煩。”
可張大爺就是不聽,固執地認為自己已經好了。
就在這時,旁邊一個圍觀的大叔開口了。
“哎,我說老張,你這倔脾氣!人家小夥子不是說了嘛,他就是衛生員!”
“你怕花錢,找他看不就行了?還去啥公社啊!”
這話一出,頓時像點通了眾人。
“對啊對啊!小夥子的醫術這麼高明,咱們親眼看見的!找他看準沒錯!”
“就是!這不是有現成的醫生嘛,找他看就行了!”
村民們紛紛附和,七嘴八舌地勸說起來。
張大爺聽到這話,眼睛也亮了,“小夥子,不對,醫生,那……那以後俺這毛病,就找你看了?”
周逸塵聞言,心中叫苦不迭。
他苦笑一下,有些為難地說:“大爺,鄉親們,大家太看得起我了。”
“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,應付個頭疼腦熱、小傷小病什麼的還勉強湊合。”
“像張大爺這種心口疼的毛病,比較複雜,我也就是用些急救的法子暫時緩解一下。真要治根,還是得去正規醫院,找有經驗的老醫生才行啊。”
他這話說得實在,可村民們哪裡肯信。
在他們看來,能把疼得死去活來的人救回來,那就是神醫!
“小夥子你太謙虛了!我們都親眼看見了,您那手到病除的本事!”
“就是!比公社衛生院那些人強多了!老張你就聽我們的,以後找小夥子看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