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過來!"李雲龍一把拽過王承柱,把望遠鏡塞給他,"看見山坡上那個帳篷沒?夠得著嗎?"
王承柱看了半天,搖頭:"太遠了,超出射程。"
"老子知道!"李雲龍瞪眼,"那是阪田的指揮部!想辦法乾他一炮!"
"推進五百米,才能打到。"王承柱咬牙道。
李雲龍眯眼打量陣地:"好!老子送你過去!有把握嗎?"
"有!"王承柱挺胸,又蔫了,"可...就剩兩發炮彈了。"
"什麼?"李雲龍揪住他衣領,"林無悔繳獲十幾箱炮彈就剩兩發了?"
"剛才打重機槍和擲彈筒,不都是您讓打的..."王承柱小聲嘀咕。
李雲龍鬆開手:"奶奶的你個敗家字,算了!”
“就兩發炮彈!打中了賞你半斤地瓜燒,打不中老子槍斃你!"
"是!保證完成任務!"王承柱吼得震天響。
……
與此同時,蒼雲嶺的另一側山頭上。
這裡是晉綏軍三五八團的防區。
與李雲龍那邊的炮火連天相比,這裡顯得異常安靜。
一處構築精良的觀察所裡,楚雲飛正舉著德製蔡司望遠鏡,麵色凝重地觀察著遠處的戰況。
他的軍服筆挺,一絲不苟,與對麵陣地上的泥猴子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“團座,這回八路可是碰上硬茬子了。”
一旁的團參謀長方立功放下望遠鏡,輕聲說道,“根據情報,對麵是日軍華北方麵軍第四旅團的阪田聯隊。”
“阪田聯隊?”
楚雲飛的眉毛挑了一下,眼神變得銳利起來,“真是冤家路窄。上次在雲嶺,咱們就跟它交過手。”
“沒錯。”
方立功的臉色也有些凝重,“阪田信哲這個老鬼子,不好惹。”
“忻口會戰時,他一個聯隊,硬是頂住了中央軍兩個師的輪番猛攻,還打了個反衝鋒,差點把那兩個師的指揮部都給端了。”
“上次咱們團在路野和他遭遇,前後不到一個小時,我們就傷亡了近三百弟兄。”
“要不是我們撤得快,三五八團恐怕早就被它給吃掉了。”
楚雲飛緩緩放下望遠鏡,沉默不語。
他能清楚地看到,八路軍的陣地正在被日軍的炮火一寸寸地吞噬!
好幾次,日軍的膏藥旗都插上了陣地,但很快又被打了下去。
“這支八路軍的裝備意外的不錯,可惜看樣子彈藥儲備不足。”
楚雲飛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惋惜,“跟阪田這樣的強悍對手正麵硬抗,恐怕是凶多吉少啊。”
方立功點點頭:“是的,這夥八路肯定是要完了,隻是時間問題。”
“阪田已經將他們三麵包圍在山頭上,插翅難飛。他們無論如何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。”
楚雲飛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,指節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。
“我們得想辦法支援他們一下。”
他突然開口,“哪怕隻是用炮火,幫他們壓製一下日軍的進攻也好。”
方立功聞言一驚,連忙勸道:“團座,萬萬不可!”
“二戰區閻長官曾三令五申,任何部隊,沒有戰區司令長官部的書麵命令,不得擅自與八路軍協同作戰,違令者,軍法從事!您忘了嗎?”
“我當然知道!”
楚雲飛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壓抑的怒火,“可眼睜睜看著友軍被鬼子消滅,我們卻在這裡按兵不動,袖手旁觀!”
“傳出去,我們三五八團的臉往哪兒擱?我楚雲飛的臉,又往哪兒擱?”
他頓了頓,聲音低沉了下去,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。
“到頭來,損失的還是我們華夏的國防力量啊……”
方立功歎了口氣,壓低聲音道:“團座,道理是這個道理。”
“可問題是,如果被包圍的是藍黨的部隊,弟兄們就算是抗命,也得上去拚一把。”
“可對麵是八路,名義上是友軍,可實際上……您是明白人。”
楚雲飛沉默了,他當然明白。
國共之間的摩擦和隔閡,像一道無形的牆,橫在他們中間。
“唉……”他長長地歎了口氣,胸中的鬱結之氣卻更甚。
“罷了,不提了。”
他重新舉起望遠鏡,“通知前沿觀察哨,密切注意日軍動向,有任何情況,立刻向我報告。”
“是。”方立功應了一聲,轉身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