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衝啊！”
“小鬼子，爺爺來啦！”
一個，兩個，三個……
四十七道身影，如同下餃子一般，義無反顧地從斷崖山頂躍下。
在遠處的夜空中看去，幾十隻巨大的“怪鳥”在月光下展開雙翼，借著山穀間的上升氣流，顫顫巍巍地穩住身形，在狂風中調整著方向，朝著燈火通明的柳縣縣城無聲地滑翔而去。
……
柳縣城牆上。
一個偽軍打著哈欠，靠在牆垛上，對身邊的同伴抱怨：“他娘的，這大半夜的，冷死了，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，站這哨有啥用？”
“少廢話，讓太君聽見了，扒了你的皮！”另一個偽軍縮了縮脖子，警惕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日軍哨塔。
就在這時，先頭那個偽軍揉了揉眼睛，指著天空，語氣裡滿是驚疑。
“誒？你看，天上那是什麼玩意兒？”
“什麼玩意兒？烏漆嘛黑的……”同伴不耐煩地抬頭看了一眼，下一秒，嘴巴猛地張大，再也合不攏了。
“我的老天爺……那是……是啥？好……好大的鳥？咋……咋還有那麼多？！”
夜空中，幾十個巨大的黑色影子正迅速逼近，無聲無息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。
不遠處的哨塔上，偽軍中隊長正打著盹，聽到下麵的騷動，不耐煩地探出頭：“吵吵什麼！驚擾了太君休息，都給我去喂狗！”
“隊……隊長！您快看天上！”
偽軍中隊長罵罵咧咧地抬起頭，當他看清天空中的景象時，臉上的瞌睡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，瞳孔驟然縮成了一個針尖。
那根本不是什麼鳥！
那黑影的輪廓，分明就是人！
“敵……敵襲！！”
他用儘全身力氣，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。
“敵襲——！！”
“砰！”
話音未落，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夜空，偽軍中隊長的腦袋上爆開一團血花，整個人像一截木樁般直挺挺地從哨塔上栽了下去。
隨著這第一聲槍響，整個柳縣仿佛一鍋被燒開的水，瞬間沸騰！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“噠噠噠噠噠——！”
槍聲四起，喊殺聲震天。
林無悔第一個落地，雙腳在屋頂上一點，借力翻滾卸去衝勢，穩穩地落在一處院牆內。
他看都沒看，抬手就是一梭子湯姆森衝鋒槍的子彈，將三個從營房裡衝出來的鬼子兵當場打成了篩子。
“大當家！”
一聲悶哼，張虎一瘸一拐地從旁邊的屋頂上滑了下來，一屁股坐在地上，腦門上全是豆大的冷汗。
林無悔快步過去：“腳崴了？”
“媽的，運氣不好，踩瓦片上了。”
張虎齜牙咧嘴，試著動了動腳踝，疼得倒吸一口涼氣，“不過活著就不錯了！剛才俺親眼看見，有三個兄弟沒控製好，直接撞牆上了……還有一個掛樹上被鬼子亂槍打死了。”
林無悔的心沉了一下，但臉上沒有絲毫變化。
“後悔嗎？”
張虎聞言一愣，隨即咧開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，他看著林無悔，嘿嘿一笑：“後悔？”
“老大，你叫林無悔，俺老張既然跟了你，這輩子也就不知道啥叫後悔了！”
他撐著地，咬著牙站了起來，“崴了腳算個屁！還能走！還能開槍！”
“好！”林無…悔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還能動的，往軍火庫方向集合！快！”
戰士們從城中各處陰影裡鑽了出來，迅速集結。
四十七人跳崖，此刻還能站在這裡的，隻剩下四十一人。
來不及悲傷，來不及悼念。
所有人都明白，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機會，隻有一次。
“大當家，軍火庫就在前麵那個路口右拐！”
二柱子端著槍，貓著腰跑了過來，他臉上已經沒有了恐懼，隻剩下複仇的火焰。
林無悔點了點頭，一揮手。
“目標，鬼子軍火庫！”
“端了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