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白天,拓跋鋒主動來永寧坊找徐永生:“馬老大和五郎他們昨天是不是就在西苑值守?”
徐永生點頭:“我已經托人打聽情況。”
正說著,鎮魔衛兵曹歐陽樹到訪。
“徐郎君且先寬心,馬都尉和常五郎都沒有受傷,火勢也大體控製住了。”歐陽樹話雖如此說,但神情肅穆,臉黑得跟鍋底一樣。
他深吸一口氣,方才繼續說道:“但我打聽到的消息……火災是常五郎引起的!”
徐永生聞言,同樣深吸一口氣:“……具體情形,歐陽兵曹可知道?”
歐陽樹搖頭:“昨夜我同都尉駐守在西苑南邊,常五郎值守的方位在北邊,具體情形我們也不知道,都尉趕過去了,眼下隻聽說,晉王殿下震怒。”
徐永生點點頭:“辛苦兵曹了,如果馬都尉那邊有消息,煩請兵曹再通知徐某一聲。”
送走歐陽樹,他轉身進門。
拓跋鋒已經出屋站在院子裡,這時便要出去。
徐永生搖頭:“眼下連常五郎在哪裡都不知道,稍安勿躁,且先等等馬都尉的信兒。”
他看拓跋鋒一眼:“你現在匆匆走了,有最新消息,我上哪裡通知你?”
拓跋鋒來回走了兩步:“常五郎那麼精細的人,怎麼可能造成失火?”
徐永生冷靜言道:“我也不信。”
二人又等了半日,到下午,歐陽樹匆匆再次趕來。
“據傳火災是因兩人而起,一個常五郎,另一個據說是鄭十郎鄭言生。”
歐陽樹嘴裡發苦,介紹最新打聽到的情況:“晉王殿下震怒,學宮羅司業一直在勸慰求情,據說最後結果不治二人之罪,勒令鄭家帶鄭言生回去閉門思過,但常五郎……常五郎將被學宮退學!”
徐永生眸光閃爍。
話說不論純粹學文的國子監還是習武的武學宮,規條經常為國子學、太學的權貴子弟破例,不足為奇。
最簡單的,每年田假、授衣假等假期,庶民學生逾期遲到不歸,都是直接開除退學的懲罰,但對權貴子弟便會適當放寬。
可這次西苑失火,對鄭家子弟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,卻給了常傑一個重罰。
關鍵是常傑乃尉學近年來最出色的學生,雖是習武,但各方麵表現都優於鄭言生。
這種情況下,難道還要為晉王殿下沒把常傑下大獄而感恩戴德?
更何況,火災到底是不是常傑造成的都還要掛個大大的問號。
徐永生耳力靈敏,此刻能清楚聽到身後門內拓跋鋒咬牙切齒的聲音。
搶在對方有動作前,他先一巴掌拍在門上,“咚”的一聲響。
告誡拓跋鋒先不要輕舉妄動的同時,徐永生卻見麵前歐陽樹被自己嚇一跳。
對方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“還有彆的消息?”徐永生問道。
歐陽樹猶豫了一下後方繼續說道:“聽說學宮羅司業、林博士等人還在幫常五郎向晉王殿下陳情,但是……但是常五郎他自己跑了,現在不知所蹤。”
門內門外,徐永生、拓跋鋒一起沒了動靜。
原本徐永生還在考慮如何能不暴露自身的情況下,嘗試以凰陽公主與人幽會的秘密做些周旋,此刻立馬沒了念想。
但他反而更冷靜:“是有人想弄死五郎,死無對證?”
歐陽樹這時的表情更多是苦笑:“馬都尉推測,更像是常五郎自己跑了……他想要尋找線索,自證清白。”
徐永生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