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為,溫家待我、我娘還有我弟弟一點也不好。”
溫寧沒再強行做出什麼憤恨心傷的情緒,雖然這是事實,但她到底不是原主,對那些事無法真的起到那麼大的反應,因此,她這會兒的語氣堪稱平靜。
“而且,我知曉,溫家從沒有把我的性命當一回事,就算我真的傻傻地豁出一切替他們做事,也得不到任何好處,更不可能讓我自己還有我娘和弟弟過上好日子。”
“主公問我,為什麼偏偏選擇這時候撕掉身上的偽裝,其實我早就想那麼做了,隻是一直有所顧慮。直到這一回,我被程姨娘推進湖裡,差點丟了一條小命,我突然就覺得,我先前的顧慮可笑得緊。”
“所以,我懶得再做任何偽裝了,既然我安安分分的,還是會惹來殺身之禍,還不如放手一搏,也許還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。”
最後那幾句話,完全是她的心裡話,陳瑾風能清楚地看到,麵前女子的眼中不知何時,竟是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火焰,那般的燦然靈動,眼若流星。
他不自覺地看了她眼睛片刻,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,淡聲道:“你想要的東西,是什麼?”
他問這個問題,那她可就有話要說了!
溫寧的眼神一時間更亮了,“我想過上不受人束縛、身心都自由的生活。不瞞主公,前兩天我從地牢裡出來後,因為不懂路在東院裡徘徊了片刻,偶然間聽到了四公子和方總管的對話,他們說,隻要我們後院這幾個姨娘安安分分的,主公到時候自會放我們出府,還會給我們一份豐厚的嫁妝,是嗎?”
好吧,豐厚這個詞是她自個兒偷偷加上去的。
彆以為她不知道,這廝那會兒很可能已是派人跟著她了!
她偷聽到了陳瑾柏他們的對話這件事,他定然也早就知道了。
陳瑾風微微眯了眯眸,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惡劣,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
溫寧暗暗地撇了撇嘴,沒跟他計較,很是真誠地看著他,“那主公瞧我可安分?”
“……”
好一會兒,陳瑾風才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,“你覺得,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,稱得上安分?”
溫寧也不是傻子,她若不是看出了陳瑾風的態度有所軟化,也不會這般大膽地試探。
她努力忽視脖子處的利劍,無比真誠地道:“自是算不上,但我今天跟主公坦白了一切,這些事情,我從沒有與其他人說過。”
順男人毛跟順小孩子的毛是一樣的,得讓他覺得,他是你的獨一無二。
你對他的優待,是彆人所沒有的!
“我發誓,我不會做任何對主公不利的事情,便是以後溫家找我,我也不會幫他們做事,他們與我說的話,我會一字不漏地告訴主公,主公若是不相信,大可以一直派人跟著我。”
“我隻想安安分分地活到主公放我們出府那一天,在那之前,用我在外祖父那裡學的醫術賺點銀錢。”
說完,她繼續一臉懇切地看著麵前的男人,滿臉都是我很真誠,你快相信我幾個大字。
陳瑾風卻是忽地笑了,一副手酸了的模樣,慢慢地轉了轉手裡的劍柄。
溫寧清晰地感覺到了,那鋒利的劍刃緊貼著她皮膚轉動的微小動靜,便是麵前的男人對這把劍有著驚人的控製力,沒有傷到她分毫,溫寧身上的寒毛還是忍不住根根豎起。
她不禁在心裡對這臭男人破口大罵。
而那男人還在那裡更招恨地道:“你既然如此了解我,自是知道,我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。便是你說的是真的,對我來說也意義不大,但即便你說的有一分可能是假,我卻是麻煩了。”
他微揚嘴角,一字一字道:“對於這種人,我向來是直接把他處置了,一了百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