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那從事就帶著一個身穿灰色布衣、兩鬢發白、背著一個大箱子的老者走了進來。
他向程天穆行完禮後,便走到了一旁的擔架邊,把上頭的白布掀去。
頓時,一個十三四歲、長得高大肥碩的少年出現在人前,臉色呈青紫色,口鼻處有著少許白色泡沫。
隻是,雖然他胖得讓人有些不適,但一張臉還透出幾分稚嫩,一旁圍觀的百姓頓時都發出不忍的唏噓聲。
牧氏立刻又哭鬨起來,“兒啊,我的兒……”
被馮家的人死死拉住了。
那仵作仔仔細細地查探了那馮九一番,正麵看完後,便讓衙役幫著他把馮九的屍體側翻過來。
頓時,他後腦勺處一處血液模糊的傷口出現在了人前。
溫予頓時震驚地瞪大了眼睛,“不可能!不可能!他怎會有這個傷口……”
“你還裝!”
阿吉立刻白著一張臉尖聲道:“那傷口就是你推倒公子造成的!”
溫予還想說什麼,那仵作卻已是站了起來,行禮道:“回稟程府尹,死者身上沒有其他明顯外傷,後腦勺處的傷口,確實就是他的致命傷。”
溫寧的眉頭,頓時皺得更緊了,剛要開口說什麼,那程府尹就猛地一拍驚堂木,“溫予,你方才可是承認,你確實推倒了馮成輝?”
溫予激動道:“是,可是……”
“那麼,馮成輝可是在你推倒他後死亡?”
溫予臉色一白,他雖然年紀小,但不傻,他能感覺到來自那高堂之上的程府尹的濃濃不善之意。
隻是,他問的問題太有針對性,溫予隻能道:“是,可……”
“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!”
程天穆厲喝道:“既然你承認是你推倒了馮成輝,也承認馮成輝是在你推倒他之後死亡,害死馮成輝的人,就是你!來人,即刻把罪犯壓入大牢!”
若是溫寧沒看出這程天穆在有意針對他們姐弟倆,便是白活這兩世了。
她暗暗扯了扯嘴角,猛地走上前,揚聲道:“程府尹,這個結果民婦不服!死者壓根不是因為後腦勺處的傷死的!那是有人為了嫁禍給溫予,在死者死後製造出來的!”
見她竟這般口出狂言,馮家眾人頓時也激動了起來,一副恨不得立刻咬死他們姐弟倆的猙獰模樣,“事到如今,你還敢狡辯!”
程天穆也厲聲道:“大膽!你這是在質疑本官和嚴仵作的判斷不成!”
“你們的判斷是錯的,民婦為什麼不能質疑!”
溫寧下巴一抬,冷冷地看著高堂上的男人,“事實上,民婦已是知道了馮九公子死亡的真正原因,也找到了相關的證據……”
“荒謬!公堂之上,豈容你一個婦人信口雌黃!”
程天穆卻一記驚堂木打斷了溫寧的話,“本官和嚴仵作的判斷是錯的,你一個婦人的判斷就是對的不成?!你哪來的資格,在公堂上與本官對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