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溫寧和程天穆直接對上那一刻,隱藏在人群裡的陳瑾風就眉頭微蹙,定定地看著那個自己似乎從沒有真正認識過的女子。
原以為,經過前一段時間的好幾次對峙審問,他已是基本掌握了那個女子的性子。
如今才發現,自己對她的了解,也許還不到千分之一。
許九思早已是驚掉了下巴,不住地搖頭感歎,“老天爺,這溫姨娘真真是出乎屬下意料啊,這膽子,這氣勢,跟那些個在朝堂上與人據理力爭的官員比也絲毫不差,難怪主公會這般在意她。”
“那程府尹可是程家的人,前兒個主公直接把程姨娘丟到了程家大門口,可是狠狠下了程家的臉。嘖,他們不敢怨怪主公,這是把氣都出在溫姨娘身上了啊。”
他們定是查出了,讓程姨娘與人偷情這件事暴露的人正是溫姨娘。
這是想著要用這件事狠狠報複溫姨娘呢!
許九思看向一旁沉默不語的男人,眉一揚,“主公,您不會要眼睜睜看著,那程府尹這般欺負您的人吧?”
陳瑾風眼神冷淡地瞥了某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一眼。
就在這時,公堂上那個女子迎著程天穆特意散發的威壓,猛地走前一步,冷笑一聲揚聲道:“就憑,我是都護府陳姑娘的大夫!憑我懷疑,你在以權謀私,特意對我和我弟弟進行打壓!”
她這話一出,周圍眾人都震驚了,便連馮家眾人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她。
都護府的陳姑娘,他們如何不知!那可是那位大都護唯一的嫡親妹子,說是那位大都護的逆鱗也不為過,自她來了豐臨後,就被護得嚴嚴實實的,便是各大世家的人也鮮少能見上她一麵!
這女人說笑吧!她怎麼可能是那位陳姑娘的大夫!
然而很快,馮家一個隨從就快步上前,在馮三爺耳邊說了句什麼,馮三爺臉色突變。
那女人竟是溫家那個進了都護府的溫三姑娘!
既然如此,她還真的有可能接觸到那陳姑娘!
可是,他們在都護府的眼線明明說,那位大都護絲毫不待見後院那幾個姨娘,又怎會讓她們貿貿然接近他最為疼愛的妹子!
而且,那女人怎麼不說出自己大都護侍妾的身份?那不比她是陳姑娘的大夫這個身份更有真實性?
隻怕是她知道,外頭的人都清楚她們這幾個侍妾在都護府裡是什麼待遇,擔心說出來後,不但不能威懾到程府尹,反而弄巧成拙吧!
陳姑娘在大都護心中的地位世人皆知,這時候把陳姑娘扯出來,比說出自己那個不尷不尬的侍妾身份有用多了!
程天穆顯然也是這麼想的,冷笑一聲,輕蔑地看著底下的女子,“荒唐!你一個婦人懂什麼醫術!何況都護府什麼大夫請不來?需要你去給陳姑娘看病?!你這是想用陳姑娘的名頭威懾本官吧!”
溫寧臉色不變,隻冷冷地看著他,“我在來官府之前,已是叫了人去都護府給陳姑娘傳信,到時候等人來了,你自會知曉我是不是在說謊!”
溫寧也不想麻煩到陳無憂,隻是在當時的情況下,她彆無選擇。
她不想說出她是陳瑾風侍妾這個身份,說出來也隻是徒增尷尬。
而以陳無憂的性子,定然不會拒絕幫她這個忙。
陳無憂也不需要親自過來,隻要派都護府隨便一個仆從過來一趟,便足以威懾到這群狗官!
然而,程天穆顯然完全沒把她的話聽進去,厲喝道:“陳姑娘的名諱豈是你一個低賤的婦人可以隨意提起的!你是要本官陪著你一起胡鬨不成!來人,立刻把罪犯壓進大牢,把與本案無關的人趕出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