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彆這麼用力,我不是說沒法推辭了嗎?羅叔,道理都是一樣的嘛!”趙輝愁眉苦臉,“我也清楚是逃不過了。先跟你們說就是怕你們以為做了駙馬就高枕無憂。陛下越是這樣選駙馬,越是說明這個駙馬牽連不小。我既然推辭不掉,以後隻能更加小心謹慎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了沒法推辭,有什麼話不能一口氣說完?”羅威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哦,那羅叔,我大概是要做駙馬了。”
趙輝一句話總結,原該喜氣洋洋的話說得垂頭喪氣。
羅小虎歪了歪腦袋:“少爺,那駱雪姐姐怎麼辦?”
“你怎麼還在這?滾去歇著!”
羅威隻有一聲怒吼送給羅小虎。
羅小虎挺喜歡駱雪的,畢竟她總送肉到趙家。
少爺把做駙馬說得很可怕,公主大概很凶。
“陛下倒是說,將來可以納了小雪……”
羅威和孫停雲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,難以想象他在皇帝麵前是怎麼作死的,而皇帝居然沒有真怪他。
這時又有人敲門,一家人嚇了一跳。
羅威過去打開門,看到來人心頭狂跳:“魯掌事,這麼晚了……”
魯平徑直闖了進來,到了堂屋門口就直接跪下:“趙千戶,是我擅作主張讓趙千戶難辦,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。”
“魯掌事,這是從何說起?快快請起。”趙輝明知故問。
魯平卻不起來,忐忑地問:“趙千戶……沒有說我擅自做主的那些話吧?”
“我自然守口如瓶!”
朱棣釣魚不關趙輝的事,反正朱棣也隻以為是侯府逼他推辭,趙輝回答沒有。
事實也沒有。
但侯府可能明知道朱棣已經有意選趙輝為駙馬,卻趕在前頭招他為婿,這個做法可謂很大膽也夠釜底抽薪。
而敢這麼大膽惹朱棣,背後的倚仗隻讓趙輝更加細思恐極。
“趙千戶真是信人!”魯平連連磕了兩個頭,“侯爺知道那事後,雖誇了我眼光好,但說我擅自做主有阻攔趙千戶前程之嫌。侯爺命我來向趙千戶賠罪,還請趙千戶萬萬不要推辭。”
說著竟從袖子裡掏出了兩個大大的金錠。
“這不行!這怎麼使得!”趙輝連忙擺手,“侯爺賞識我,我隻會感激,怎麼會誤會侯爺呢?”
“趙千戶,您要是不收,我就隻有死路一條了。”魯平急得眼淚都出來了,“還請趙千戶不看僧麵看佛麵,收下吧!等趙千戶……好事之日,侯府另有賀儀!”
“魯掌事,何至於此?”
魯平隻是一直磕頭,聲音沉悶。
“……我收下就是,侯府美意我記在心裡。不該說的仍會守口如瓶,請侯爺放心就是。”
“多謝趙千戶寬宏大量,多謝趙千戶!”
魯平如釋重負,起身時額頭上已經淤青,彎腰朝孫停雲和羅威都鞠躬之後說了一句不打擾了,然後惶惶離開。
趙輝不知道海壽離開北市樓前就派了人去保定侯府傳皇帝口諭,剛剛襲爵的孟善之子孟瑛聽完之後差點背過氣去。
皇帝對這件事未免太上心了些。
把鍋都推到魯平頭上還不夠,他需要魯平先上門堵住趙輝的嘴,還要給皇帝一個交代。
魯平隻以為事不可違,對於挨了一頓罵倒沒覺得有什麼。
他根本不知道回府之後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,這就是保定侯府定一個咬勾需要付出的代價。
現在趙輝等人看著魯平留下的兩錠金子。
“這金子不能動。”趙輝當即說道,“明日我就帶到宮裡去。”
不收下,保定侯府和他後麵的倚仗不知將有什麼反應。
他們怕的隻是朱棣,可不是怕他小小趙輝。
朱棣真是害苦了我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