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南京城的時候隻是“無足輕重”的太祖小女婿,回到南京城的趙輝卻得到朱高熾及諸多文臣的親自迎接。
借口是臨安公主還居南京,但朱棣的旨意已經讓朱高熾深深認識到趙輝的不凡,江浦流民一事更深得趙輝之力。
“驚擾小姑母和小姑父了,又幸有小姑父在江浦,否則生靈塗炭,我罪過不小。”
趙輝當然隻是謙虛道:“適逢其會,又本來想買些田產,就怕有人彈劾公主府趁流民齊聚之際低價買田……”
朱高熾此刻倒頗有魄力了,揮了揮手就道:“個中情由不僅我清楚,也奏明父皇了,小姑父不必擔憂。有什麼糊塗人非要多嘴,自有我擋著!”
趙輝覺得朱棣不在南京之後,朱高熾的狀態都好了很多。
此刻倒是監國太子真正的模樣了。
朱高熾此行是以迎接臨安公主還居南京的名義,他要通過李家向洪武舊人傳遞信號,趙輝和朱瓊枝就先行道彆回府。
這一去就花了十來天,到了府裡時外府已經熱鬨非凡。
馬蓬瀛和餘統都迎到門外,趙輝進門先問了問外府工程的進度,三人邊說邊往裡走。
胡三夏則指著大門東側的罩房:“往東走第四間,去吧。”
六個男童乖乖地照他吩咐的過去安頓。
齊二牛的小妹齊小鶯則與另外三個女童一起隨徐風晴往內府去。
雕欄畫棟的公主府在齊小鶯眼裡自然如同仙居一般,以後她就能住在這裡了嗎?
徐管事把他們帶到了內府之後先交給了一個老女官,齊小鶯聽她介紹說這是公主府典正,女官之首。
“典正,殿下意思讓兩人服侍您起居,另兩人就到殿下跟前服侍。您考較考較,看有沒有能跟您學本事的。”
馬蓬瀛打量著四個小丫頭:“都是殿下和駙馬爺救下的流民?”
“她們家裡長輩還在江浦墾田呢,已經是駙馬爺跳出來的莊戶人家。”
馬蓬瀛有些感慨地點了點頭:“考較什麼?總要認字學禮才好聽用,老身先帶兩個月看看吧。”
徐風晴這才到了寢殿那邊,還沒進門就聽梅雨暗在埋怨。
“……那麼多銀錢,我天天在記。這樣用下去,怕是明年就要變賣府庫裡的寶貝,咱們沒那麼多現銀了啊公主。”
朱棣禦賜現銀五千兩,銅錢一千貫,寶鈔一萬九千貫,還有價值近五千兩銀子的黃金。
金子當中大部分是金器,其餘則是各種實物。
公主府裡動工改建外府,江浦那邊買田加用工一次運了五千兩銀子過去,梅雨暗哭唧唧地說道:“公主,經不起這樣花啊。我記賬記得提心吊膽的,就像這虧空是我落下的一般。把那些從許蘿筠她們追回來的銀兩算上,府裡現銀已經剩下不到四千兩了。”
這是許蘿筠她們變賣了不少東西得到的銀子被統計進來的結果。
也就是說府裡開府以來已經用掉了一大半的現銀。
“是我和趙郎做的主,你怕什麼落虧空?”朱瓊枝點著她的額頭,“哭得眼淚嘩啦的,是不是因為沒去成江浦。”
“駙馬爺,我管不好賬,讓風晴管吧。”
徐風晴進門說道:“你記好就行了,花了多少銀兩駙馬爺和殿下心裡有數。殿下一路奔波回來,你又吵鬨!”
“公主和駙馬爺一去這麼多天,我總要稟告啊。”梅雨暗看她進來打量了一下,“怎的黑了許多?又瘦了些。”
“荒郊野外呆了幾天,每日管著流民女眷做事煙熏火燎,你以為跟著出去遊山玩水嗎?”
“你……你跟駙馬爺在荒郊野外呆了幾天?”梅雨暗吃驚地問,“你伺候駙馬爺了?”
徐風晴聞言翻了個白眼,對朱瓊枝說道:“殿下,管管她吧!”
朱瓊枝臉上含笑,再點了她的額頭一下:“這樣沒正形,不怕我惱嗎?”
梅雨暗頓時扭捏起來:“公主,您說過的嘛……”
朱瓊枝看她這模樣搖了搖頭:“趙郎現在又沒這個意思,不用你們幫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