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壑連連後退,氣得胸膛起伏。
“既已經來了,還是快快說說那些自認為懷才不遇的家夥又謀劃了些什麼吧。”宋琥盯著他,“世子自然是認為做得周全,還有幾府要去拜彆,眼下卻耽擱不得。”
朱瞻壑沒想到一來之後就被宋琥掌握了主動權,但他確實已經拜彆過數家人,這樣就顯得到了西寧侯府不算什麼。
但離京在即,想著宋琥的重要,他隻能壓下惱怒開始說。
宋琥此後聽著聽著,又有針對性地挖苦了兩句,甚至因為一件事發了一下火。
看朱瞻壑憤恨不已地離去,那老幕僚心驚膽顫:“侯爺,何必如此折辱世子殿下?大事若成,他畢竟是……”
“大事若成,絕非他的功勞,他也不見得有那個福分!”宋琥盯著他,“我既要讓他們知道我來主持大局了,也要讓人知道我與他談得很不愉快。要是太子殿下極力打壓,我焉能重新在南京站穩腳跟?”
說到這裡卻真正發起火來:“糊塗!還讓梁家他們暫緩輸粟開中。我剛離任,莫非要讓陛下認為是我授意?無知小兒,趙括再世!”
“聽說……改開中則例一事已經報到戶部先行部議了。”
宋琥沉著臉:“隻盼大司徒能擋一擋。”
他心裡卻很悲觀。既然太子身邊的人都已經把這事發到了戶部,皇帝又有北征的糧草壓力,太子黨應該會推動這件事通過。
如此一來,李彬不僅不會迫於壓力倒向漢王這邊,皇帝更會因此震怒。
他深吸了一口氣:“你趕緊派人去揚州,讓梁家把囤的新糧都低價賣給江浦金家。告訴他們,若是後麵有人問,就說因見有流民因此於心不忍,平價賣了好賑濟流民,如今才開始籌買輸邊新糧。”
而後又對那老幕僚說道:“你想辦法找到龐英,請他跟紀指揮說一下,陝甘之事非我之意。”
吩咐完了這些之後才吩咐下去:“去公主府說一聲吧,我午後就過去。”
在府裡,宋琥繼續整理著新的局勢。
趙輝既然收下了四個女子,那就是不會偏幫了。
宋琥聽聞了他處置府內下人的細節之後,再看他在江浦縣的作為,已經知道這個新駙馬不容小覷。
雖然是為了幫朱瞻壑擦屁股,但這份禮送對了。
他們說推著趙輝去主持大報恩寺大工……宋琥倒覺得這事未嘗不行,不過要先幫著趙輝把江堤修好。
想必有了一批低價糧食,這河工會順利很多。
這一天,漢王世子也奉命離開南京前往北京,太子之位不可動搖的局勢越來越明顯。
南京城內,夏原吉眉頭緊鎖。
太子那邊命戶部部議陝西、甘肅開中則例,要改淮浙米為一升五鬥是要做什麼?
就算北征糧草要提早籌謀,這樣一改之後若是今年江南遭災歉收又如何?
以夏原吉的閱曆,他想了想之後就歎了一口氣。
亂七八糟的。漢王那幫人各出昏招,太子這邊倒想借題發揮,難道就不怕今年又有大水大風潮?
與此同時,剛抵達北京沒幾天的朱棣心情很壞。他
看著麵前兩道奏疏吩咐著紀綱:“遣人去甘肅查一查,山丹衛這些衛所的糧哪去了?陝西甘肅開中鹽例是真的重了,還是有鬼!”
“臣領旨。”
紀綱心想不好,西寧侯剛從甘肅卸任不久,有人要翻以前的舊賬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