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外,衙役們聽著裡麵的動靜,麵麵相覷,心中暗暗咋舌。
這位張公子,平日裡看著斯斯文文,沒想到動起手來,竟是如此狠辣!
不過,想起張家這些人的所作所為,倒也覺得解氣。
半晌,祠堂內的動靜漸漸平息。
張平整理了一下略有些散亂的衣襟,拉開祠堂大門,陽光重新照了進來。
衙役們探頭一看,隻見張青山、張山、張耳三人皆是鼻青臉腫,癱在地上哼哼唧唧,模樣淒慘至極。
錢獲輕咳一聲,掩飾住眼中的笑意。
張平對著錢獲一拱手,麵色平靜:“錢大人,學生家事已了。現狀告張青山,聚眾毆打無辜村民劉大壯,並非法將其囚禁於祠堂,意圖不軌,還請大人明察,依法嚴辦!”
“好說!”
錢獲大手一揮,“來人,將這張青山也一並鎖了,帶回衙門,與張山、張耳一並審問!本官定會給張公子和劉壯士一個公道!”
衙役們將癱軟如泥的張青山也捆了起來,拖死狗一般往外拖。
張青山此刻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,隻剩下一雙怨毒的眼睛,死死盯著張平。
張平心中一片平靜,他知道,這一番雷霆手段,足以震懾宵小。
至少在永安縣這地界,張家短時間內是不敢再來尋他麻煩了。
他上前為劉大壯解開繩索,扶著他:“劉大哥,你受苦了。”
劉大壯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腳,看著張平,眼中湧出熱淚,哽咽著:“張……張公子……大恩不言謝!若不是你,我這條老命今日怕是就交代在這了!”
他忽然想起一事,臉色大變,捶胸頓足:“哎呀!我的牛!我的牛啊!那可是我家最值錢的家當了!”
張平眉頭一皺,看向祠堂外那些聞訊趕來看熱鬨,卻又不敢靠近的劉氏村民,冷聲喝問:“劉大壯的牛呢?!”
他如今威勢正盛,目光掃過,那些村民無不心驚膽戰。
人群中,一個先前參與劫掠,但未被捆走的村民瑟縮著站了出來,小聲囁嚅:“牛被張耳他們……說是犒勞大夥兒……已經……已經殺了吃了……”
“什麼?!”
劉大壯聞言,如遭雷擊,眼前一黑,幾乎栽倒在地,老淚縱橫。
“我的牛啊……我辛辛苦苦養大的牛啊……”
那牛,是他犁地的幫手,是他家糊口的希望,如今竟……
張平看著劉大壯悲痛欲絕的模樣,心中也是一歎。
這世道,老實人總是被欺負得最慘。
他拍了拍劉大壯的肩膀,沉聲道:“劉大哥,莫要太過傷心。牛沒了,人還在,就有希望。”
說著,他領著劉大壯和劉兆走出祠堂,來到他停在村口的牛車旁。
那頭在牲畜市場贏回來的黃牛,正悠閒地甩著尾巴,打著響鼻。
“劉大哥,你看,”張平指著黃牛和嶄新的板車,“這牛車,以後便交給你了。我正缺一個趕車的把式,你若不嫌棄,以後便跟著我,替我趕車,工錢月例,絕不會少了你的。”
劉大壯怔怔地看著那健壯的黃牛,又看看一臉真誠的張平,激動得嘴唇哆嗦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