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盯著她,字字如針,“就憑我會喘氣,我就得給她們錢?”
女子被他問得一愣,下意識後退了一步。
張平上前一步,緊逼過去:“她們男人犯錯被打,咎由自取。她們上門撒潑訛詐,不知廉恥。我沒把她們送官,已經是看在往日那點稀薄的親情份上。你現在卻要我賠錢?這是哪家的道理?”
他的目光銳利如刀,仿佛能看透人心:“你是誰?你是我張家的什麼人?你憑什麼站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,替她們向我要錢?”
“我……”
女子被他逼得連連後退,臉漲得通紅,語無倫次。
“你口口聲聲說我既然有能力,就該退讓。這是什麼強盜邏輯?我的錢糧是大風刮來的嗎?我救濟災民,那是出於本心,是為這方水土儘綿薄之力!她們呢?她們做了什麼?除了像蛀蟲一樣趴在彆人身上吸血,她們還會做什麼?”
張平步步緊逼,強大的氣場壓得那女子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“我退一步,她們就會感恩戴德嗎?不!她們隻會得寸進尺,認為我軟弱可欺!到時候,是不是全天下的無賴潑皮都可以來找我‘發善心’?”
他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壓抑的怒火:“你這種所謂的善良,不過是慷他人之慨的偽善!是助紂為虐的愚蠢!”
女子被他一連串的質問逼到了牆角,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。
眼中已經泛起了水光,雙手無措地絞著衣角,顯然是被嚇壞了,以為張平要對她動手。
她哪裡見過這等陣仗。
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——
“姐姐!”
一聲清脆而焦急的呼喊從人群外傳來。
一個瘦小的身影手忙腳亂地擠開人群,正是狗蛋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張平逼在牆角的女子,以及張平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樣,頓時大驚失色。
“姐姐!你沒事吧!”
狗蛋一個箭步衝過去,一把將那女子從張平的控製中拉了出來,護在自己身後。
然後他轉過身,對著張平連連作揖。
小臉漲得通紅,聲音帶著哭腔:“張公子!對不住!對不住!俺姐姐她不是有意的!她……她就是個糊塗人!您大人有大量,彆跟她一般見識!”
張平看著突然冒出來的狗蛋,以及他身後那個泫然欲泣的女子,眉頭微挑。
姐姐?
狗蛋見張平沒有立刻發作,連忙解釋:“這是俺姐姐翠花,她不知道具體情況。俺剛才去給您和伯母、夫人買點謝禮,沒想到就出了這事。”
他來的時候,已經從周圍人的議論中七七八八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,心中又是尷尬又是後怕。
自己的姐姐,心地是善良。
就是有時候這善良,實在是不合時宜,甚至可以說是拎不清。
這回可好,直接撞張公子這槍口上了!
狗蛋一番話,讓張平心頭那股無名火稍稍降下幾分,但看向翠花那張梨花帶雨的臉,依舊沒什麼好臉色。
他還沒開口,那頭被翠花三言兩語又鼓動起來的錢氏和吳氏,已然再次發難。
“就是啊!張平!你不能這麼沒良心!”
“你打傷了我們當家的,就得賠錢!”
兩個婦人一左一右,又想故技重施。
她們懷裡的孩子得了自家娘親的示意,竟也伸出小手小腳,對著張平的腿踢打起來,嘴裡含糊不清地罵著:“壞人!打我爹!賠錢!”